终于进入了黑夜,这是书院学子在这深山老林中即将度过的第一夜,结伴而行者互相还能有个照应,独行者只能自己面对着所有的危险。
天色渐渐昏暗,张凡、李白水、刘莹也走到了毒虫肆虐、野兽横行的区域,但是几人明显比秦羽要轻松惬意太多了。张凡在周身用真气在周围撑开一道无形的真气屏障,就像是当初在逐鹿城面对布英飞一样,只是范围要明显大了许多,大概有方圆五米左右的一个原型真气屏障。在逐鹿城就连堂堂儒武双修第七境界顶峰的布大统领都面对这道屏障,都需要全力而为,那么这些毒虫如何能够破开防御。
“嗖!”一道破空声如同箭矢射来,向着李白水就冲了过去,张凡眼神微凝,李白水则是因为师兄在侧,所以丝毫没有防备。突如其来的变化下了李白水一条,清秀的小脸瞬间就白了,那条黑影停在半空中,和李白水四目相对。
“救命啊,有蛇啊!”李白水一声大叫,像个猴子一样跳了起来,搂住张凡的脖子,然后死活赖在张凡身上不肯下来,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张凡哭笑不得:“你现在凭借自己的修为他也伤不到你分毫,没什么可怕的。”李白水还是怕的要死,刘莹在一旁看到这孩子平时人小鬼大,而且天赋奇高,简直比张凡还要妖孽,没想到竟然怕这小小的毒蛇。
“你回头看看,他伤不到你的,有你是师兄在。”刘莹在旁边轻声安慰道,到底还是个孩子,天赋再高还是依赖师兄。
李白水害怕的全身发抖,将头埋在张凡的胸膛之间,再也不肯回头。张凡突然发现胸前的衣襟有点,有点湿了?低头一看,竟然是哭了,张凡左手环在李白水的腰间,保住他,而后右手替他抹去脸上的泪水,眼中的温柔让平静的眼眸泛起了一丝涟漪,柔声道“好了不哭了,有师兄在这些毒蛇、毒虫进不来的。你后头看看,那条蛇装死在屏障上了。”
毕竟还是最听师兄的话,李白水慢慢回过头,还迅速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还有鼻涕,终于回过头来。刘莹看到了一个满脸都是泪水,眼睛微红,鼻子上还有耷拉着鼻涕的小孩子,就像是刚刚被别人欺负过,而后见到兄长再也忍不住的孩子一般。
李白水定睛一看果然是死了,“撞在屏障上,自己撞死了?”那好像没那么可怕了,毕竟它进不来。刘莹感叹道:这孩子真的是被吓得不轻啊,这条蛇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把自己撞死啊,难道你没有看到你师兄的剑气都附着在了屏障上,现在就是个大杀器,触之即死!
“凌峰山上没有蛇吗?”刘莹好奇问道,山上一般多有蛇类,怎么这孩子从小在凌峰山上长大,还如此怕蛇呢?
张凡沉吟一下,看着刘莹脸色微红说道:“本来是有的。”
“那后来呢?”刘莹追问。
“后来,后来白水害怕,我就把山上的蛇都斩了。”张凡不好意思的说道。
刘莹瞬间无语,为了自己的师弟,竟是仗剑斩杀若大一片山上的蛇类,这些蛇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十一二岁唇红齿白的小道士,手中提着木剑,而后漫山遍野寻找蛇虫:“小道,替天行道,尔等命中该有此一劫,无量天尊!”而后斩杀下去,杀完还摸摸脑袋,没记错吧,是该这么说吧,出家人,不该杀生的,可是这是他命中的劫数啊。如此历来瞬间忍不住笑了起来,柳眉微弯,眼睛眯成两个小月牙,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贝齿轻轻触碰着下唇,张凡的脸更红了,小声念道:“无量天尊。”刘莹听到之后笑得更加灿烂了。
李白水哪里能注意到这一幕,他正在小心翼翼地看着那条死在地上的蛇,银白相间的花纹,手指粗细,长短越一米,头是倒三角的形状,周身似乎带着坚硬的鳞片。只是蛇头部分惨不忍睹,撞到屏障之上就像是被凌迟一般,血肉模糊,白骨都露出一些,身上的鳞片七零八落。此时才明白是师兄用了剑气的缘故,否则绝不会如此,似乎这些毒蛇都进不来啊,除了毒蛇我李白水就什么都不怕了!而后就感觉到身旁的一道目光,额,其实也还是有怕的。
毕竟是个孩子,看到陌生的环境,虽然会有恐惧,但是意识到他们本身对自己没有丝毫威胁之后,禁不住玩性大起从张凡的怀中跳了下来,而后走近那条毒蛇,捡起地上一根枯木树枝,慢慢向着那条蛇戳了过去,确实直接戳在了真气屏障上面,小脸鼓了起来看着十分可爱。
回头气鼓鼓看了眼张凡,真气屏障瞬间出现一个小洞,李白水用木棍伸了出去,挑起那条蛇,虽然隔着屏障,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就在这时地上想起了“沙沙沙”的声响,一群红色的蚂蚁出现,瞬间将这条毒蛇分食掉。而后竟然是顺着木棍向着屏障内爬去,李白水吓得赶紧人叼木棍,木棍在卡在屏障中,蚂蚁就要爬进来,这时候屏障瞬间关闭,剑气呼啸连带着木棍和蚂蚁,一起被绞成粉碎。
这时候张凡和刘莹也是发现不对,这里的生物怎么比外边的要凶残这么多倍?到底有什么古怪?李白水和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里可真是可怕,还好秦羽不在不然这次他岂不是要狠狠嘲讽回来,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啊。秦羽自己没法真气外放更是没法组成屏障,岂不是日日夜夜就要和这些毒虫、毒蛇同吃同睡,让你小子逞能,发了求救信号,我们都未必来得及救你。
“天就要黑了,我们虽然感知不受影响,目力也足够看清楚,但是你也不態一晚上都维持这这个屏障啊。”刘莹建议道。
“嗯,那就生火吧,这里的生物跟外面的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怕不怕火。”张凡点了点头。李白水听说要撤掉屏障瞬间又挂在了张凡身上不肯下来,张凡满脸的无奈和宠溺,“花了下来吧,原始的物种天生对危险又敏锐的感知,现在应该都在往远处跑去,至少要在晚上才会过来偷袭。”张凡安慰道:“你用浩然气感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气的的感知似乎会漏掉这里静止不动的生物。”
李白水闻言,闭上眼睛细细感知,发现果然推到了十几米外静静蛰伏,但是还是很近啊,于是看向张凡,眼中满是希冀之色。
张凡会意:“无量天尊,你们该当有此劫数啊。”剑气呼啸,迅速向外扩张而去,方圆百米之内剑气。绞杀而过,覆盖天上和脚下,蛰伏在枯叶之下,隐藏在树叶之中,伪装于树干之上,又或者静立在树冠上边的老鹰,徘徊在手边方圆百米的生物全部断绝了生机,而后一片掉落的声音,李白水看着周围如同下雨了一般,掉下了许多生物,大多数掉在了地上,还有些则是“咚咚咚”砸在了屏障上面,满地的动物遗骸。刘莹看的是目瞪口呆,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鸟叫声也没有,昆虫的鸣叫也没有,就连空中飞行的蚊子、苍蝇、蚍蜉都消失一空,有的只有满地的尸体。死一般的安静,更远处看不到的地方,无数的毒虫、毒蛇、爬行动物、昆虫如同潮水般向着远处退去,周边瞬间变得无比安全,方圆五百米之内,只怕除了张凡、李白水、刘莹三人,完全没有活物了。张凡腰间的玉佩也略微显现出了数字,似乎是三百七十二,张凡略微低头看了一眼,也就没有再留意。
李白水呆呆的看着周围的动物遗骸,有些发蒙,刘莹以为他是觉得张凡太过大题小做,结果李白水小声呢喃道:“这么多,这么多吃的,今晚上吃烤大鸟、烤蛇肉、烤蜥蜴……”刘莹算是见识到了这师兄第二人,平时都是那么平淡如水,一出手就是这么的直接、简单、粗暴。自己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要这么做,看着李白水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不仅秀手扶住洁白光滑的额头,白水不是因为想要吃所以才装作害怕的样子,让张凡出手吧……
李白水流转口水,看着旁边掉落的老鹰,然后看着师兄,张凡会意,屏障消失,然后走了过去抓起老鹰,左手临住老鹰的两条腿,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凝聚起犹如实质的剑气,三下五除二就将老鹰的褪了个干净。然后在胸膛之中一划,瞬间开膛破肚,真气外放将其中的内脏肠子取出,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李白水双眼微微闭上,站的笔直,双手在胸前掐诀,默念道诀:“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于是空气中凝结除了一团水,手指指向那只老鹰被褪了毛的老鹰,水向着老鹰冲去,将老鹰包裹在其中,而后老鹰周身的血液和沾着的毛发都被清洗干净,那团变成淡红色的水则是直接掉落在地上,流进了树叶之中,消失不见。
刘莹一脸惊奇,小嘴变成了O型,看着面前驾轻就熟的二人,不禁想到:“道法还能这样用?从来都没见过有修士当厨子的,这两人只怕没少干这种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