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请君入瓮(六)

皇后转头看向洛彩衣：“洛更衣，绿曦都说了些什么？”

洛彩衣面上平静得如常：“回娘娘，绿曦她带了糕点来看望嫔妾，说是嘉妃娘娘一片心意。”

顿了顿：“结果后来在食盒里看到一张字条‘入夜自然有人接应你来阳晴宫共商要事’。嫔妾跟嘉妃娘娘素无往来，况且嫔妾已经入了长门宫，后宫之事也与嫔妾无关了，自然是不会照字条上的做。”

皇后一拍案桌：“岂有此理，本宫三番两次给你机会，不想后宫之中出了含冤之事，你竟不知好歹一次一次的戏耍本宫和皇上！你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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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雪儿明显的失了神，突然眼中精光一闪：“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为什么那么多人臣妾都不说，偏偏要说已经打入长门宫中的洛更衣呢？真真是洛更衣来找过臣妾，阳晴宫上下十几口人可都是看见了的。”

洛彩衣冷哼一声，背脊挺得笔直：“你宫里的人，你自然是爱怎么说怎么说。不过嫔妾确实没出过长门宫，也出不了。长门宫里的人连奴才都不如，侍卫自是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又何必帮我冒险扯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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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厉色看向上官雪儿：“嘉妃，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上官雪儿指着洛彩衣：“皇后娘娘，是她真的是她，当时洛彩衣就是因为蕊昭仪被打入长门宫的，这是借刀杀人啊！”

我轻轻抿了口姜母茶：倒是说别人借刀杀人了。微微叹声气：若是你此时认罪或许还不至于罪同九族，往下牵连怕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了你了。

洛彩衣一下笑出声：“借刀杀人？上官雪儿你还真把我当傻子？我是因为谁被打入长门宫，你心知肚明，又何必捅自己的篓子？”

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孜慕自然也是顺水推舟，微微蹙了眉：“蝶儿，你说什么捅自己的篓子？。”

洛彩衣听到那声‘蝶儿’后背轻轻一颤，但是很快回复了常态：“回皇上，上回蕊昭仪娘娘中毒之事表面矛头都指向嫔妾，皇上可曾想过这才是借刀杀人？”

孜慕眼角瞟了我眼，朝洛彩衣点了点头：“接着说。”

“嫔妾自知以前在宫中不懂礼数，到处树敌，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让人有机可趁，拿着嫔妾当挡箭牌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清露香掺了水能使人丧失心智的方子是从蛮夷之地流入中原的，民间不甚知晓，即便是宫内也只有几位太医知晓。何况嫔妾向来是对香料过敏的，又怎会拿了香料去害人，而且内务府应该是有记录的，嫔妾宫中是从未领取过香料的。但嫔妾听说嘉妃娘娘甚爱制香，上官大人曾在嘉妃娘娘闺阁后筑了凝香阁赠予娘娘为及并之礼，娘娘对香料应也是大有研究的吧。”看见殿中人全都愣愣看着上官雪儿，洛彩衣低敛眉目接着说：“虽说嫔妾与葛小主的父亲在朝堂上有所不合，但政见不合乃是官家常是，若是嫔妾为此要毒害葛小主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而胡贵嫔娘娘虽说不是出身名门，但多年也是尽心侍奉皇上，嫔妾自然不会打心眼里嫉恨她。只是后宫有不成文内规，非朝中七品以上官员之女是很少能入四品以上品阶，当日皇上让胡贵嫔娘娘连跳三级，大家都颇有闲话，嫔妾不过是讲出口了的那个，若此都能视为杀机，那么要被怀疑的人多了去了。再说那日的早会，与蕊昭仪娘娘有一时的口舌之争，但是嫔妾只是性子如此，并无害人之意。望皇上和皇后娘娘明查，还嫔妾一个清白。”

我含着欣赏之意看着洛彩衣：确实是聪明之人，知道要捡其要害说。转头看向面色铁青的

孜慕和皇后，再看看跌坐在地上落了魂的上官雪儿，唇角不禁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上官雪儿，如今你也领到教训了。

孜慕回过神不再看上官雪儿，冰冷的看向小德子：“赐上官雪儿白绫一条。上官一族贬去官职，永世不得入京。”

看着上官雪儿大声叫着‘饶命’挣扎着被人拖走：孜慕其实已经是念了旧情了，光以你谋害皇家子嗣一罪就够株连九族，何况还火烧宫殿。

孜慕转头看向洛彩衣：“洛彩衣晋为从一品夫人，赐封号舞蝶，入住月筠宫。”顿了顿看向我：“莫云汐晋为正二品妃，封号：蕊。只是天芙宫修葺好还有一段时日，蕊儿和如儿是发小，便先住在水宜宫吧。”

一一谢过恩，孜慕也一脸疲惫，携了皇后进了寝宫让众人退下。

人多口杂我自然是不方便和洛彩衣说什么，只是眼神示意过便跟着宛如走出宣景宫，而尾随之后的竟是静妃纳兰雨嫣。

她看见我和宛如不免神色一紧，我拉着宛如行礼，纳兰雨嫣连忙扶起我：“妹妹这是做什么，咱们品阶都是一样，本宫可受不起。”

我朝着她淡淡一笑：“姐姐自然知道是受得起的。”

纳兰雨嫣眼皮一跳，又连忙展了笑颜说了几句恭喜云云的话。我也一一搪塞过去，并不多言。看着纳兰雨嫣离去的背影：若说谁是赢家，我和洛彩衣都不是，应当属纳兰雨嫣才是，借刀杀人，一石几鸟。这才真真是个厉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