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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神户牛肉和臭豆腐(2)


  即使何棠现在还不完全了解他,秦理相信,当她认识了全部的他,知道了他所有的不完美,她依旧会接受他。

  秦理就是要找这样一个人。

  此时此刻,他的左手用力地撑着床面,无力的右手搁在右大腿上,正侧着脸看着右边的何棠。

  何棠双手抱着可可,也正看着左边的他。

  他们的脸离得极近,甚至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还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那气息散在空气里,瞬间就凝成了一团白气。

  真冷呵……

  但是,脸却是热的,心也跳得飞快。

  何棠看着秦理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睫毛纤长,眼中有化不开的缱绻缠绵。

  他一直微笑着,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但是何棠哪里给的出答案。

  这气氛实在美妙。

  终于,秦理缓缓地闭上眼睛,倾身过来,温热的唇就印在了何棠的唇上。

  只是轻轻的一啄,却令她身体微颤。

  她始终睁大了眼睛,体会着唇上如此陌生的触感,紧张得不知所措,连着背脊都绷得僵硬。

  秦理眉头轻皱,突然睁开眼睛,他离开了何棠的唇,疑惑地看着她,轻唤:“糖糖?”

  “啊……”何棠低呼出声,声音都有些颤抖。

  “难道……”秦理有些难以置信,“你是初吻?”

  何棠脑中一片空白,眼神都不知该往哪里晃,她不由自主地抱起可可挡在自己面前,心里懊恼得不行。她想,秦理是什么意思啊?!

  “真的,是初吻?”看着她的表现,秦理有些惊讶,“哦,对不起。”

  何棠从可可后面露出两只眼睛看他,她皱着眉头,郁闷地问:“你干吗要道歉?初吻很奇怪吗?”

  她问得认真,秦理不禁失笑,摇头说:“不奇怪,只是,我以为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读大学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追,不会没有谈过恋爱。”

  何棠想了想他的话,终于把可可放下了,眨眨眼睛说:“我大学里课余时间都用来打工了,哪里有时间谈恋爱。而且,我也没打算谈。”

  秦理笑问:“但一定有男生追你吧?”

  何棠脸又红了:“我们是工科类学院,男多女少,是个女孩就有人追。”

  “这样啊。”秦理抿着唇微笑,“我没念过大学,也没去哪个学校逛过,对大学生活几乎一无所知,一直都满好奇的。”

  何棠抬头看他,喏喏地说:“也没什么特别的。”

  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一会儿后,何棠站起了身,开始收拾东西。

  她在春山新苑住了一年,也存下了不少东西,这时候找了旅行箱来打包,也费了不少时间。

  秦理一直坐在床沿上,看着何棠站起蹲下,蹲下站起,在房里走来走去,琐碎却仔细地将自己的行李分门别类地装进塑料袋,再塞进箱子和大旅行包里。

  等到何棠收拾得差不多,已是两个小时以后,她走到秦理身边,见他面容有些僵,身子也在微微发抖,立刻扶住了他的肩,担心地问:“你怎么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秦理摇摇头,轻声说,“就是左手有点累。”

  “对不起!是我不好。”何棠怪自己太迟钝,都没有想到秦理坐在床上几乎只靠左臂在支撑,这么长时间下来一定会累,她快速地将轮椅推进房间,就要帮秦理移动到轮椅上。

  秦理又摇头,说:“我左手用不上力气,你抱不动我的,去叫关敬上来吧。”

  何棠看着他低垂的眼睛和微微颤抖的肩背,知道秦理说的是真的。

  她很自责,立刻就给关敬打了电话,然后就坐在秦理身边,抱住了他的腰。

  “你放松,我撑着你。”她说,“放松,放松一些……”

  他们的姿势变得十分暧昧,何棠双臂用力,感觉秦理的身体沉重地一晃,他的身体重量就靠在了她的身上。何棠知道,他的左手不再撑着床面了。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片刻后就感觉到秦理的手轻轻地掠过她的头发,他在她耳边说:“谢谢你,糖糖。”

  回锦宏国际的车上,何棠思想斗争了许久,终于大着胆子拉过了秦理的左手。

  秦理惊讶地扭头看她,何棠揉捏着他的左手腕,问:“还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酸。”秦理笑起来,“我没事啊,不要担心。”

  何棠撅着嘴:“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

  秦理点头:“以后我会和你讲。”

  “嗯……”

  秦理觉得这一天的自己实在很不对劲,只是看着她嘴唇撅起的样子,心绪就有些波动了。

  偏偏何棠毫不自觉,她坐得离他很近,低着头,从秦理的角度,能看到她长长翘翘的睫毛。何棠感觉到秦理在看她,忽然抬起头来,一双水润的眼睛就这么出现在秦理面前,令他觉得车厢里又闷又热。

  “关敬,把温度调低一些。”他吩咐完,又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

  车子正堵在拥挤的车流中。

  边上还有不停经过的行人、自行车和电动车。

  秦理忽然放下水杯,按钮升起了驾驶座后的隔离屏。

  后排车厢顿时安静下来。

  何棠莫名其妙地看着秦理:“你要干吗?”

  “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他扭头看她,眼神灼灼,回答,“糖糖,忘掉刚才那个吻。”

  “啊?”

  “你的初吻,不该是那样的。”

  话才说完,他已经凑过身去,快速准确地吻住了她的唇。

  何棠不死心地叫:“外外外外面很多人在看!”

  “嘘——放心,他们看不见我们。”

  这个吻,果然和之前那个完全不一样。

  他早有计划!真是一只坏透了的狐狸!

  从春山新苑到锦宏国际,这段路不远。

  何棠和秦理不是第一次坐车走这一段路,但从没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刺激。

  在这狭小、温热又颠簸的车厢里,何棠的一颗心几乎沉沦。

  车子到了锦宏国际地下车库,关敬将秦理背到轮椅上,何棠很自然地走到秦理身后,推起了轮椅。

  关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两个人,他总觉得,上车前和下车后,秦理和何棠的关系有了些微妙的改变。

  他们正在说话,说得很轻,关敬听不见。

  “你好像很有经验。”何棠的语气有些小不满。

  秦理大笑,接着又压低声音说:“不是我有经验,而是你实在太没经验。”

  何棠撅起嘴,趁他坐着轮椅看不见她,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原来这就是接吻,她想,滋味还不赖。

  何棠就这样住在了锦宏国际。

  过了一夜后,她去上班,趁着中勤建设的人还没来上班,她像做贼似的坐电梯下了楼。

  脖子上的伤已经愈合,何棠不再贴夸张的纱布,而是改成了小绷带。

  到了公司后,她去茶水间倒水,碰到了王宇霖在泡咖啡。

  王宇霖看到何棠,立刻叫她:“小何,来帮下忙。”

  何棠走去他身边,才发现他的右臂竟然用绷带吊在了胸前。

  “王师兄,怎么了呀?”她惊讶地叫起来。

  “怪我自己不好,昨天没注意,搞得伤口裂开了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发了烧,去医院一看原来伤口发炎了。”王宇霖笑笑,“没关系,很快就好了。”

  何棠抬头看王宇霖,见他果然面色苍白晦暗,精神不济的样子,心里担心又愧疚,想着他救了她,自己前一天都没有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

  她说:“王师兄,真对不起。你都发烧了,为什么不请假呢?医院也可以开出病假条来的呀。”

  王宇霖说:“这个星期很忙,请不了假。倒是你,伤口有没有好。”

  何棠说:“基本没事了。”

  “那就好。”王宇霖左手递给何棠一个咖啡罐,“来,帮我打开,都不知道是谁拧得这么紧。”

  何棠接过罐子用力拧开,听到王宇霖说:“轮到自己只用左手做事,才会知道秦理有多不容易。我这么一个大男人,现在却连一个瓶子都拧不开。我觉得,如果我的右手永远都用不了,我大概会疯掉吧。”

  何棠一直在想王宇霖的话,她很不开心。

  秦理只用左手做事,他并没有疯掉,相反的,他活得很开心,很感恩。何棠知道对秦理来说,他不是失去了右手,而是得到了左手,同样的结果在不同人眼里是完全不一样的认知,这真是很耐人寻味的一件事。

  晚上,何棠对秦理说了王宇霖伤口发炎的事,说自己想去商场买点营养品给他,秦理就说要一起去。

  何棠没办法,虽然他觉得秦理出个门实在是有些麻烦,但是与他接触多了,她已经发现,秦理的确是不常出门的。元旦以后的一个月来,她知道他出门的次数只有三次,第一次是回慕芳里,第二次是去医院看她,第三次就是陪她去春山新苑收拾行李。其他所有的时间,他就是待在锦宏国际,在20楼和23楼之间来来去去。

  所以,秦理主动提出出门的要求,何棠不会再反驳。

  秦理没有带何棠去商场,而是带她去了一家熟悉的药材店。

  药材店地处深巷,外观毫不起眼,秦理告诉何棠:“你别小瞧这里,这里的老板家里祖传行医,对药材很精通,从不做假货,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药房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敦厚男人,他似乎和秦理很熟,看到他进门立刻就迎了过来。

  “阿理,好久不见。”他说,“最近好吗?”

  “很好啊。”秦理左手与他相握,接着就开始介绍,“糖糖,这是我的老朋友曲平,曲平,这是我的女朋友何棠。”

  曲平看向何棠,眼里有惊喜的光:“你小子,这么久不见女朋友都有了?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秦理哈哈大笑:“放心,到时一定叫你,这些年你从我这里赚了多少钱,我就等着收红包收回来呢。”

  曲平乐得拍他的肩,对何棠说:“弟妹,你瞧瞧你找了个什么男人,这家伙从小到大就会贫嘴,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何棠掩着嘴笑,明白这个叫曲平的男人一定是与秦理相熟的好友。

  “你再拆我的台,小心我再也不来你这里买药了。”秦理挑眉,扭头问何棠,“对了,糖糖,你有想过给王宇霖买些什么吗?”

  “我……本来是想去商场买点铁皮枫斗晶。”何棠回答。

  曲平摆着手笑起来:“商场超市的铁皮枫斗有什么用啊,买那些还不如买只鸡吃。弟妹,你想要铁皮枫斗,我这里有正宗的。”

  对于买给王宇霖的营养品,何棠本来没有概念,她想着大概几百块钱就能搞定。没想到,曲平介绍了冬虫夏草、铁皮枫斗,价格堪比黄金,真真把何棠吓得够呛。

  “我看广告里的铁皮枫斗晶,没有这么贵啊。”何棠凑到秦理耳边,纳闷地说,“怎么这儿会要50多块钱一克?”

  秦理笑道:“很多都是假的,曲平这里虽然贵,但是东西都正宗。”

  何棠很郁闷,她怎么买得起。

  秦理却没有含糊,直接对曲平说要买120克虫草。

  何棠起先没有反应,120克,才是二两多,好像不是很多。但是一听曲平报出来的总价,她吓傻了。

  “给你抹零,一共三万。”

  “阿理阿理……”何棠不停拉秦理的衣袖,秦理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说:“既然要送,就送有用的,买那些虚的不如不要买。”

  见何棠还是一脸的惊恐,秦理笑着捏捏她的脸,“糖糖,你要知道,王宇霖救了你的命。”

  第二天,何棠把包得很不起眼的一包虫草拿给王宇霖,她都不敢说里面是什么,交给他就匆匆离开了。

  王宇霖拆开包装一看,眉头瞬间就皱起了,渐渐的,他陷入了沉思。

  二月初,离过年还有十几天。

  何棠在锦宏国际已经住了一个星期。

  她的生活轨迹是这样的,早上7:30起床,和秦理一起吃早餐,然后出门上班。如果不加班,她就回锦宏国际和秦理一起吃晚餐。

  中勤集团的员工有时会看到她穿过公司,去搭乘私人电梯,不过没有人多嘴说些什么。

  晚餐后,秦理会和何棠一起看部电影,或是喝茶聊天。秦理的生活很有规律,每晚9点半,他会准时和何棠说晚安,并且亲自送她回房间。

  在何棠的房门口,他会与她吻别,直到看着她关上房门,他才会驱动轮椅离开。

  何棠不会那么早睡,进房后她会先洗衣服,再上一会儿网才睡觉。

  何棠请金姐教会她使用那台庞大的洗衣机,大件衣服用洗衣机洗,小件则是手洗,洗完了就晾晒在自己房间的小阳台上。

  金姐悄悄问过秦理,秦理听完以后就说:“随她去吧,她觉得开心就好。”

  所以,住在锦宏国际,对何棠来说并没有觉得不习惯。

  这么温馨豪华的房间,要说住起来不舒服,肯定是假话。

  这一天吃晚餐时,秦理对何棠说,第二天晚上请她一起出席一场年会晚宴。

  “什么年会?”何棠问。

  “邀请D市建筑企业管理人员参与的一场年会,说起来是开会,其实就是吃个饭,年关到了,大家联络联络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