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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避孕(1)


  书房。

  贺季山埋首于公文中,听到叩门声,他头也没抬,只道:“进来。”

  沈疏影穿着一件杏粉色旗袍,秀发尽数束在脑后,清纯而温婉。

  贺季山看见她,忙将手中的笔搁下,起身迎了过去。

  “怎么不声不响地过来了?”瞧见她,男人的眉眼间便浮起一抹笑意。

  “我有事想和你说。”沈疏影声音十分小,简直让人听不清。

  “好,我们出去说。”贺季山拉住她的手,不料沈疏影却挣开了他的大手,站住了身子,看着他的眼睛道:“在这里说就好。”

  贺季山眉头一皱,那双眸子雪亮如电,笔直地看着沈疏影的眼睛。

  沈疏影取出护身符,递到贺季山的面前:“这枚护身符我已经绣好了,你就当讨个好彩头。”

  贺季山将护身符接过,也没有说话,只凝视着她的眼睛,静等她说下去。

  沈疏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迎上他的视线,声音清冷而淡然:“贺季山,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放了我,让我出国读书吧。”

  沈疏影的话音刚落,贺季山脸上的神色顿时沉了下去,整个书房静得令人窒息。

  “出国读书?”贺季山一记冷笑,“沈疏影,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贺夫人!”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脸上沉静如水,让人捉摸不透。

  “贺季山,我只想和你心平气和地说话,你不要这样。”

  “我哪样了?”贺季山将她的肩膀一把扣住,眸子里是噬人的火焰,忍不住吼道,“我说你这段日子怎么会对我这样好,端茶送水,熬汤做饭,还有这个,”贺季山扬起手中的护身符,森然道,“你以为你做这些,我就会放了你?”

  沈疏影面色平静,眸中更是如水般澄澈,她看着男人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曾经救过我,我不想欠你,这一个多月,就当作我还你的人情,贺季山,往后我不再欠你了。”

  那般决然的话,听在他的耳里,如同万箭穿心。他捏着她肩膀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却是怒极反笑,只道:“沈疏影,你每次都是先给我点儿甜头,再猝不及防地给我一刀,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沈疏影依然是安静的样子,剪水双瞳里澄澈得不含一丝杂质,一张美玉般尖瘦的脸上却极是憔悴,她开口轻轻道:“贺季山,你权势滔天,多的是名门淑女倾慕,我真的累了,我只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怎么,薄少同的仇你也不想报了?”男人的眼睛阴郁,唇角却是上扬,勾勒出一抹极冷淡的笑意。

  听到那三个字,沈疏影的眼圈顿时红了。她紧紧抿着唇,一字字道:“你不配喊他的名字。”

  贺季山听了这话,顿时勃然大怒,一手将她扔到沙发上,呼吸也沉重起来。

  沈疏影从沙发上坐起身子,眼里是凄清的水光,却依然散发着疏冷,相较贺季山的急火攻心,她显得是那样平静,简直是心如死灰。

  “贺季山,我不会找你报仇,承泽离去的时候,他叮嘱过我,要我好好活下去。”

  她永远知道什么样的话伤他最重,他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没人能让他放手,而她,却是他的死穴,她清楚他最在意的是什么。果然,当这句话说完,贺季山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眸子里犹如月下深潭,冷冽不已。

  她站起身,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近乎哀求般低语:“就当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

  他看着她满眼的泪水,他从没见过她这样求过自己,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竟让他差点儿脱口答应。

  就算是她向他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去给她摘,可她却求他放了她。

  “要我放了你,除非我死。”他眸底的神色阴冷,脸上更是一点儿表情也无,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沈疏影彻底绝望。

  她终于不再求他,也不再说话,转身向屋外走去。

  “那一晚,你把军装披在我身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等她走到门口,突然,男人的话传了过来。

  沈疏影脸色一白,脚步顿时停在了那里。

  贺季山一把拉过她的身子,将她抵在墙上。他的眼睛乌黑如墨,似乎浓得化不开。他紧紧地盯着她,逼问道:“你这样恨我,给我下了药,又跑回来做什么?”

  那最后一句,简直类似于咆哮,沈疏影脸色苍白,她摇着脑袋,泪水却滚滚而下。

  “你别说!”她道出了这三个字。

  “我为什么不说?”贺季山一把攥住她的小手,扣在自己的胸口,厉声道,“你来探我的心跳,探我的鼻息,我问你,既然你一心要跑,又何必管我的死活?”

  沈疏影脸上惊恐之色愈浓,一张脸上满是泪水,她拼命地摇头,口中只呢喃着:“不要说了,求你别说了!”

  贺季山心疼得犹如针扎,却还是继续说下去:“我这次受伤,你在我耳边求我不要死,那一晚我发高烧,你在床边哭了一夜,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沈疏影怔在了那里,惶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贺季山将她一把抱在怀里,用了那样大的力气,恨不得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他的嗓音低沉,浑厚而有力:“小影,别再欺骗自己,你是爱我的。”

  你是爱我的。

  沈疏影听了这五个字,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声,只让她身子一软,若不是贺季山紧紧地抱着她,怕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没有!我不爱你!”沈疏影哭出了声。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任由泪珠成串地从紧闭的眼里盈然而出。

  “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贺季山将脸庞埋在她的颈弯中,声音满是无奈。

  沈疏影从他的怀中抽出身子,因哭泣,她的眸子氤氲楚楚,看着他的时候,似是要将他印在眼睛里。

  “除非……”她说出了两个字。

  “除非什么?”男人想也没想便立刻接了口。他的眼中满是期冀,隐约还有一丝紧张,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除非,你能让他活过来。”沈疏影刚说出这一句,就见贺季山的眼神倏然暗了下去。她几乎没有费力,便将他揽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挥开,径直跑了出去。

  留下男人一人站在那里,就那样,站了许久。不知何时,他挥起拳头,狠狠地向着墙上砸去,就听“咚”的一声巨响,那墙上挂着的一具挂钟便掉了下来,摔了个粉碎。

  贺季山一连十多日都没有回官邸,据说是去了临水。华南一战,贺季山自刘振坤手中一举夺得七省,只待将军营中的事处理好,便马不停蹄地乘专列赶了过去。

  临水七省位于江南与江北的交界,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历年来两军为了此地也不知交战了多少次,无论是哪一方夺得这临水七省,对以后的北上或者南下,都占据了极佳的位置。

  所以,贺季山此次在临水七省投了大量的兵力,各大据点皆是亲临布防一线,事必亲为,务必要将临水建得固若金汤。

  七月,官邸的荷花开了,贺季山依然没有回来。

  “你们说司令这一走,都一个多月了还没回来,平日里也不见他打个电话给夫人,莫不是在临水修了小公馆吧?”

  这一日,几个小丫鬟正站在花园里给那一排的紫薇浇水,其中一个忍不住小声说笑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看咱们夫人那般娇滴滴的样子,充其量是个木头美人,哪能管住司令呢。”

  “就是,司令在官邸的时候,夫人也不与司令住在一起,可真是不长心眼儿。”

  几个丫头说得热闹,说完都是一笑而过。

  沈疏影正坐在雨廊下看着那一池的荷花出神,无意中将那些丫鬟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直到那些丫鬟浇完花,离开花园,她才从雨廊下走出来,脸上依然是恬静的样子,一声不响地回到了西楼。

  恰巧这一晚,贺季山回来了。

  他回来得极晚,沈疏影已经睡熟了。他打开她的房门,看见心里思念的人只穿着一件白绸真丝睡裙,贴身的料子丝滑柔软,将她的身形勾勒得一览无余。因贪凉,她也没有盖被子,整个人微微蜷着,露出颈弯与后背一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肤。

  贺季山看着,眼里顿时一片炙热,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了上来。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一步步向床走去,直到走近了,就着床头的小灯才发觉沈疏影眼圈红红的,枕头上还晕染了一片水渍,显然是临睡前哭过。

  他看着心里一疼,忍不住俯下身,抚上她熟睡的小脸。

  掌心的肌肤细腻如玉,他的瞳孔深处仿佛有火在烧,她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围,清甜而幽香,而他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睡在他面前。

  蚀骨的思念让他再也忍不了,几乎几下就将身上的军装扯下,高大而魁梧的身形向着床上的小人压了下去。

  他将她柔软的身子狠狠地箍在怀里,他想了这样久,此时再也忍耐不了,也不管会不会吵醒她,对着她的唇瓣不管不顾地吮吸下去。那般急切而灼热的吻,带着他身上的气息,疯狂地掠夺。他的大手探进她的衣裙,抚上她娇嫩润滑的肌肤,滚烫的掌心如铁烙,烫得人生疼。

  沈疏影顿时惊醒,发现身子被男人紧紧地压在身下,唇瓣更是被他霸道地攫取,几乎连她的呼吸也一并夺走。她呜咽着,却犹如案板上的鱼儿,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得。

  她的衣裳不知何时被男人扯了下来,上好的丝绸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狠狠侵入了她的身体。那撕裂般的痛楚袭来,只让她承受不住吃痛呻吟,他却罔若未闻,只汲取着她唇中的甘甜,爆发的情欲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席卷着她,将她吞噬。

  到了最后,沈疏影简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颤抖着伸出胳膊,去推身上的男人,却被男人一手扼住了手腕。那被温润的紧致包围的快感简直是销魂蚀骨,他发狂般与她纠缠在一起,一夜缠绵不休。

  翌日,贺季山醒来时,沈疏影还没有醒,想起昨晚的缠绵,如今再看见她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自己的臂弯里,男人的眉宇间顿时一柔,揽在她腰际的大手忍不住微微用力,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身上有着甜甜的香气,吸引着他俯下身子,在她的发间落上一吻。而沈疏影的确是倦极了,这一觉睡得极沉,由着贺季山细细地亲吻她的脸颊,她都没有醒。

  直到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见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贺季山眉头一皱,没想到自己居然睡到了现在。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蓦然,这一句诗闯进了他的脑子里,只让他自嘲地一笑,低眸看着怀中的小人,却还是睡得十分香甜的样子。他轻轻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将沈疏影的身子放好,凝视着她玉雪粉嫩的一张小脸,禁不住又俯身一吻,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何副官与李正平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人无不站得笔直。贺季山昨日方从临水回来,便一路回了官邸,今早本是要一早赶到军营训兵,岂料等到了现在,也不见贺季山的人影。

  这在以前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两人虽是站在那里,可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一抹了然之色,显然是心照不宣。

  听到男人的脚步声,两人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

  贺季山刚洗漱过,乌黑的短发上还往下滴着水珠,他一手从何副官手中将军帽接过,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极好,甚至还对着两人问了句:“早饭吃了没有?”

  李正平是个老实人,赶忙回道:“司令放心,属下在来官邸前便已经吃过了。”

  一旁的何副官却笑道:“司令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临水的时候,赶上三线布防,我和老李硬是三天没吃顿饱饭,也不见您问过。”

  贺季山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笑道:“你这倒是说我苛待你们了?”

  何副官见他的确心情极好,便又玩笑了几句,一行人嘻嘻哈哈。司机早已将汽车开在雨廊下等着了,贺季山上车前,转过身子向西楼看过去。

  二楼的窗户窗帘紧闭,想起昨晚沈疏影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贺季山心里一动,唇角噙上淡淡的笑意,一上车,车队便一路呼啸着向军营驶去。

  沈疏影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她刚动了动身子,便觉得下身一阵酸痛,惹得她秀眉微蹙,差点儿轻吟出声。

  望着床单上那一抹嫣红,忆起昨夜的一切,她的脸庞顿时变得惨白,眼睛一转,身边却已经没了男人的影子。她支撑着身子,勉强下了床,随手披了件晨衣,瞧着一地的衣衫,那是昨夜被贺季山撕裂的睡裙,一条条简直乱得不成样子。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唯有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无声地落了下来。

  午饭她也没有下楼吃,只让人端上了楼,望着那一盘盘精致的小菜,她才吃了几口,便觉得索然无味。唯有那一盘酸角干瞧着有味,她便夹了几根,只觉得酸而鲜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一旁服侍的丫鬟瞧着便笑道:“夫人若喜欢吃酸,下次等我家乡的青果树结了果子,我带来给您尝尝,那可真是鲜酸得不得了,让人想起来就要流口水。”

  沈疏影对着她微微一笑,就着酸角干,抿了一口汤。

  也许是那丫鬟见她神色温和,便也壮起了胆子,又言道:“记得在老家的时候,我娘常和我说,女人就要多吃酸才好。”

  “为什么?”沈疏影抬眸看着她,轻声问道。

  那丫鬟倒有了几分赧然,不好意思地道:“因为她说,女人多吃酸,以后才容易生儿子呢。”

  沈疏影听了这话却是一怔。那丫鬟不以为意,只一心想讨好她:“瞧着夫人这样爱吃酸,以后一定能给司令生一个白胖小子。”

  沈疏影只觉得那一口酸角干哽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咽不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手中的碗筷搁下,对丫鬟道:“我吃好了,你收下去吧。”

  那丫鬟这才注意到沈疏影的脸色不太好看,便再也不敢多嘴,赶忙将碗碟收拾好,端了下去。

  待她走后,沈疏影却是坐立难安,想起昨晚的一切,只让她心头发虚。她转眸,便瞧见了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