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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四大长老,姓氏凑一起,正好是东南西北。光看这个,就带着一股“狂霸酷炫拽”的言情小说味道。

  因此,徐福问出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意外。但苏夜意外的是,徐福居然会问。他一直以为,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已经没什么幽默感了。

  可侧脸一瞧,徐福的表情很郑重,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这个嘛,您就当艺名好了。”林晨玉说,“都是出来混的,取个响亮的名字也能讨个好口彩,对不对?”

  “那可未必。”徐福淡淡道。

  林晨玉看了苏夜一眼,说道:“徐大先生,咱们这一战,怕是免不了了。何不放了苏家后人,万一有什么闪失,追悔莫及。难不成,堂堂徐福,还要劫持人质吗?”

  徐福笑道:“他是死是活,我可不关心。便是你,也未必看得那么重。人我是不放的,你要动手就快些吧。”

  林晨玉叹了口气,点头:“也罢。”

  苏夜听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心中十分气愤。可随即一想,这怒气也没什么缘由,无非是自己不够强,又倒霉的碰上了当今世上最强的两个人,并卷入了他们的争斗。

  强者之所以强大,力量、心性,缺一不可。徐福不说了,林晨玉看上去嘻嘻哈哈,玩世不恭,但该杀伐决断之时也毫不犹豫。苏夜能感受到,之前天工会对自己下了多大的力气,定然是出自林晨玉的受益。但此刻,为了灭杀徐福,林晨玉就能不假思索的抛弃掉以往的投资。

  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苏夜佩服林晨玉。但如今,自己成为了当事人,这种感觉就不怎么美妙了。

  “天工会会长林晨玉,请徐大先生指教。”林晨玉拱手。

  徐福点点头,没有说话,负手站在原地。

  嗒的一声,林晨玉向前踏了一步。他距离徐福分明有几十米,但一步跨出,却吊诡的出现在徐福的面前。林晨玉一掌切下,手掌莹白如玉,隐隐带着寒光,仿佛一柄冰玉制成的刀锋。

  徐福一抬手,挡住林晨玉的手刀。林晨玉微微一晃,后退了一步。但随着后退,他整个人又从原地消失,出现在徐福背后。

  手刀再次刺出!

  徐福仿佛未卜先知,微微转身,横肘一撞,陡然磕向林晨玉的手腕。林晨玉斜斜踏出一步,人又陡然出现在徐福右侧,运掌如刀,劈向徐福的脖颈。

  徐福扬手一挡。林晨玉倏然没了踪迹。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于徐福左侧现身,一掌击出!

  啪的一声,徐福回手挡住林晨玉的一击。却觉得对方未曾用力,若有若无。定睛一看,并无林晨玉的踪迹。他蓦然回身,见到林晨玉已经现身背后,正一掌刺向自己的后心!

  徐福冷哼一声。一拳捣出。拳风嗡嗡作响,带起一阵狂风。林晨玉身影闪烁,围着徐福忽隐忽现,一个人竟宛如几十人围攻一般。

  苏夜被定在原地,距离他们不过十来米的地方。战斗从始至终,他看得十分清晰,却感觉目眩神迷。

  林晨玉的能力是瞬移——这是苏夜一开始的论调。但随着持续交锋,林晨玉身影飘忽,瞻之在左忽而在右,诡异中带着挥洒自若,让苏夜渐渐怀疑了自己的判断。

  这未必是瞬移。林晨玉只是在行走,空间在他眼中,定然呈现出另一种样貌。苏夜怀疑,林晨玉已经掌握了进入四维空间的方法,他在三维与四维之间随意出入——不,他或许本身就存在于四维,而目前的林晨玉,只是三维空间中的投影。

  苏夜完全无法想象,该如何与这样的敌人作战。但徐福却应对自如。尽管他没有林晨玉出入空间的能力,却能料敌先机,化解得轻描淡写。

  “雪月!”林晨玉叫了一声。

  陡然,太虚雪月化作一柄银色飞刀,刺向徐福的后背。徐福侧身一闪,飞刀刺空。可就在这个瞬间,飞刀仿佛被空间吞噬,消失了踪迹。接着,它从另一个方向跃出空间,刺向徐福的头顶!

  徐福屈指一弹,飞刀嗡的一声后退,再次消失。林晨玉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击向徐福的后心。徐福反手一抓,却捞了个空。林晨玉和太虚雪月同时失去了踪迹。徐福哼了一声,陡然后退。

  刷!

  飞刀重新化作太虚雪月,与林晨玉一左一右闪现而出。两人交错而过,却刚巧被徐福的小幅度的后退避开。

  林晨玉握住太虚雪月的手。少女银光一闪,化作飞刀。飞刀在林晨玉指尖盘旋,宛若一团月华。

  “原来徐大先生能未卜先知。”林晨玉笑嘻嘻道:“这要去摆摊儿,恐怕能挣上不少银子。”

  “世间哪有未卜先知?”徐福冷笑,“不过是错乱阴阳的小把戏。可用来对付你,刚好合适。”

  “徐大先生的小把戏,林某看来却了不得。”林晨玉笑道:“没想到为了林某人,徐大先生也下了一番功夫。”

  徐福并不否认,淡淡道:“可惜没多大用。你要逃,谁也抓不住。但林会长,你打算逃一辈子吗?”

  林晨玉摇头:“当然不是。”

  随着这句话,四大长老慢慢走上来。他们分别占据一个方位,将徐福围在了中央。地宫的广场格外广阔,但这四人一站,却似乎将所有空间全部封闭起来。

  占据西方的是西门毓,她从怀中取出一支造型奇特的乐器。乐器呈梯形,由一排从长到短的竹管组成——赫然是一支排箫。

  东方是东方白,他手中拿的也是乐器。这个好认,苏夜从小就看过“滥竽充数”的动画片——没错,他拿的是一支竽。

  南方是南宫奎,他的乐器类似古琴。但琴弦密密麻麻,约莫得有二十多个根。这是瑟,苏夜认了出来。

  那个叫北方的冷漠汉子,自然呆在北面。他拿出一块青铜片,上面有个挂环,环上系着绳索。这东西若单独出现,苏夜大概是认不出来的。可前面有排箫,有竽有瑟,那这东西只能是磬。

  箫、竽、瑟、磬——这一定代表了什么。苏夜有些发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一时间抓不住。

  徐福的目光从这四人身上掠过,渐渐深沉起来。他缓缓道:“你们四个人的名字,果然是真的。”

  西门毓微微一笑,用慵懒的声音说道:“徐大先生,楚歌一曲,请品鉴!”

  “楚歌!”灵曦突然浑身一震,大叫起来:“这是四面楚歌!林晨玉,你这混蛋!快救我们出去!”

  没人应声。凝重的气氛下,灵曦的声音仿佛不能入耳的轻风。

  “怎么了灵曦?”苏夜死死抓住她的手,“你说四面楚歌?”

  “是韩信!韩信的‘四面楚歌’!”灵曦气急败坏的叫着,“我们死定了!该死……苏夜,你绝对不能死!”

  “这是……韩信的器灵?”苏夜呆住了,“当年打败楚霸王项羽……靠的就是这个器灵?”

  “差不多吧!”灵曦挣扎着挪动身体,将苏夜挡在后面,“苏夜!你躲在我背后,一定一定不能出来!”

  苏夜尚未回答。耳畔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排箫声。其音婉转轻柔,令人迷醉。接着,竽声、瑟声、磬声接连响起,交织成磅礴曲调,逐渐恢弘,类如祭祀正音。

  便是这样一曲,就离散了楚国数十万大军的军心吗?苏夜想着,却看到无数车马甲士,嶙峋兵戟,一一浮现。

  苏夜陡然发现,四周已然换了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