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坡上的白净少年正是二牛的儿子陈牛生。不要看小伙子白白净净的,却是天生神力。两膀一较力,没有八百,也有五百斤的力道。
广场上渐渐地没了嘈杂的声音,大家都直勾勾的看着。
陈牛生随后站在一旁,陈皑看到从门洞里走出来的正是向他问路的那个瘦小汉子。
落后他半步的是一个胖乎乎的老者,是陈二牛。
“各位父老,这是县城里来的董什长,大家鼓掌欢迎董什长给大家讲话。”
陈二牛讲完话,便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各位陈家沟子的老少爷们。鄙人董朝贵,我是个粗人,也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话。”
“今天来你们陈家沟子,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招军。当今天下大乱,我们的城主李文也是我们本地的一方豪杰,出什么事情也可以为我们做主。”
“凡十岁以上的男丁,都要入伍。你们里正刚刚给我算了一下,一共是59人,你们都准备一下,明天随我一起下山。”
“好了,各位哥哥兄弟,侄子们,首先感谢城主和董什长给我们陈家沟这样的一个机会。大家一起鼓掌。”陈二牛在董朝贵说完后立马走上前来带头鼓掌。
广场上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董爷,您和兄弟们先回屋里坐。我跟他们讲几句。”
陈二牛接着对着陈牛生摆了摆手,“牛生,给董爷的人安排一下。”
陈牛生带着董朝贵他们回了房子。
陈二牛自己走下土坡,来到陈老五他们坐的石头墩子旁边,“我说各位,我觉得这是我们陈家沟的一次机会,这一次我打算让牛生带队,让这些后生娃有机会出去外面的世界见见世面,长长见识,你们大家以为怎么样?”
“老叔,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儿?”陈皑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小矮子,外面的世界需要你们自己去体验。很残酷,但是会很精彩。”
陈二牛其实也很喜欢陈皑,他知道陈皑碰到事情爱动脑子。
“你们出去了,一定要记得,你们是从陈家沟子一起出去的,要互帮互助,要相信自己的乡党。只有他们,未来才是你们的后背支持”
陈皑他们这些年轻人有点懵懵懂懂。
“二牛哥,你说让这些娃去从军,会不会很危险,那可是把脑袋掖到裤腰带上的买卖。”
“六子,你忍心让这些娃在我们这个小山村里埋没,碌碌无为么?你忍心让他们像我们一样一辈子在山里打猎?你忍心让他们一辈子走不出我们阳山么?我不忍心!既然有了走出去的机会为什么不拼一次,赌一把呢?”陈二牛突然提高了音调。
“舍不得的人就只有一辈子在我们陈家沟子,世世代代如此。”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还是我年轻那时候跟我家老爷子去我们连山郡卖虎皮,听一个说书的先生讲的,我一直记得呢。”
听了陈二牛的话,大家都沉默了!
“爹,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爷爷,我也不想在村子里呆了。”
“小皑,走扶爹回家。”陈老五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用手擦了擦眼角。
“狗子,晚一会儿我去找你。”
不多一会儿,广场上已经没有人了。
“孩儿,爹问你,你是不是也想去参军?”老五回到黝黑的屋子,看着陈皑。
陈皑有点不知所措的站着。
“爹,如果你不想我出去,我就偷偷的钻山里。他们肯定找不到我。”
“傻孩子,爹心里确实不想你去冒险。可是爹也希望你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当上了将军再回来。”
“可是将军哪儿那么好当的,那是用命换来的。”
“都怪爹没出息。”陈老五说着眼圈都红了。
“爹,这不怪你,是你给了我做人的机会。之前跟二狗去山里打猎,看到那些被我们射杀的动物孩儿就在想,有机会成为一个人,都是你给我的,并且随后给了我长这么大的所有条件。接下来的路,我要自己去闯,给爹爹你带来荣耀。”
陈皑跪下身来,“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孩儿啊,其实你这么聪明,不说你也早就知道了。你不是我的亲儿子,是我十年前从山下捡来的。你如果是我亲儿子多好呐!”
“爹,我知道。但你就是我的亲爹。没有你我早就冻饿而死了。我会给你养老送终,我会让我们陈家光大名门。”
“好儿子。”
陈老五紧紧的把陈皑搂在怀里,两个人放声大哭。
“以后的路,爹是帮不上你什么了。”
老五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枕头下面扣扣索索的翻来翻去。
“爹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这串虎牙是爹年轻的时候进山打猎,打到的一只小老虎,我把他的牙都串了起来。过来儿子,爹给你挂上。听老辈人说,带上虎骨神鬼皆避,百邪不侵。希望他可以给你带来好运。”
陈老五慢慢的把那串虎牙套在陈皑的脖子上。陈皑用手把玩着很是喜爱。
“去吧,”陈老五摆了摆手。
“嗯,”
陈皑站起来飞也似的出了门。
陈老五失神的看着跑的飞快的陈皑,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狗子,我觉得咱们兄弟要大干一场了。”这个时候陈皑已经跑到了陈二狗家。
“小矮子,你准备怎么干?”
“外面的世界我们都没去过,但肯定也会像我们打猎。一只野鸡,一只兔子,一个人一张弓就可以搞定了。但是一头虎,一只黑瞎子,就要我们群策群力才能想到办法去制服。森林里的狮子,老虎一个个虽然都很残暴,但是他们也怕碰到一群狼。所以势力,势力很重要。外面的世界也是这样吧。”
二狗听了两只黑乎乎的眼睛眨了眨,用手划拉了划拉陈皑的脑袋“小矮子你可以啊,你这小脑袋想的东西挺多呐。”
“那必须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有实力。你看你小子五大三粗的,又有膀子力气,之前还练过一些。我觉得我们一起可以闯出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