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沟子就在阳山脚下,再往下面走二十里有个镇店,阳山镇。说是镇,其实比村子大不了多少。只是在平原上,几百户人家居住在一起,很有气魄,不像陈家沟子一样稀稀落落的散落在山沟里。
陈皑五六岁的时候跟陈老五来过阳山镇,只有一条南北方向的主街道阳山街。穿过街再往南行六七百里里就是阳山县城。
陈皑他们乘坐的马车,经过几天的颠簸,终于在这一日抵达阳山县。
阳山县城不是很大,但是对陈皑他们来讲,这是一座大城。
高高的门楼,厚厚的城墙,宽宽的道路,街道两旁林立的铺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无不彰显了作为方圆八九百里中心城区的富庶。
陈皑他们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但是马车一点也没停,横穿过阳山县城,西行三十里地,是一座大营。
“杀,杀,杀”
离大营还有几里路的时候,陈皑他们就听到一阵阵的喊杀之声响彻云霄,甚至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种肃杀之气。
马不停蹄,很快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密密麻麻的营帐。陈皑不识字,也不知道营门口大旗上面写着什么字。这气势,陈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搞笑。
马车到营门口,董朝贵在腰里拿出来一块令牌,然后顺利的进了大营。
马车停在校场上,校场很大。
“大伙儿都下车,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站五排。”董朝贵大声喊着。
大伙儿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呼噜呼噜的跑下车,也不知道怎么站,也不知道站哪里。
“一群废物。”
“你站这里,你去那里,你来着儿,你过去那边……”不大一会儿,在董朝贵的淫威声之下,队伍站的不那么凌乱了。
陈皑和陈牛生的个头比较小,都站在了头一排,陈二狗高高壮壮的,站在了陈皑那一排的最后一个。
“以后就这么站!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董朝贵的兵了,我不管其他的,我只要你们在下次战斗以后都还活着,想活着,就他娘的给我玩命练。”
“刘二”
“到”
“你记录一下,每列最高的是队长,最矮的是副队长,陈牛生是总队长。然后带这帮小兔崽子去拿东西,然后安排好怎么住。”
“是”
“哈哈,大家过来看哦,董瘦子又招来一群土包子,看穿的衣服就知道,黑不溜秋破破烂烂的。”
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陈皑他们正站在军营前面一个大的校场上列队,顺着声音的角度转过头一看,一个肉乎乎的胖子,也有带着一群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郭胖子,你带着你这群纨绔子弟又准备去哪花天酒地劳民伤财呐?”董朝贵一脸的讥讽。
“大家不用管这个疯子,该干嘛干嘛。刘二,交代你的事情别办砸了。”
“呵,董瘦子,不理我呐,你看你招来的这些人,一个个瘦的跟猴子似的,能打仗么?到时候别一个个都当了逃兵。”被叫做郭胖子的用手指了指陈皑他们。
陈皑刚好扭过头。
“看什么看,就说你了,矮瘦子,长得跟个鸡子似的,来当什么兵。”
陈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迈步走了出来,两只眼睛盯的溜圆,“你说谁呢?”
“你小子滚回去,”董朝贵冲着陈皑喊了一嗓子。
陈皑没动地儿,站在那儿斜着眼睛看着郭胖子。陈二狗一直向陈皑使眼色,意思是“你小子这是咋了,别冲动。”
“别回去啊,小兔崽子,看你小子这眼神是不服啊?”
“郭胖子,你闲的蛋疼么,跟个新兵蛋子耍横。”董朝贵走了过来。
“看这小子的眼神还他妈的挺凌厉,你没教他们守规矩呐?”
“教个屁。这不是刚到么?”
“那我就先帮你教育教育。”郭胖子说着就朝陈皑走了过来。
“大家都散开了,留出个场子来,”没想到董朝贵居然没拦着郭胖子还让大家给腾地方。
“小子,不要说我郭胖子以大欺小,我让你三招。”郭胖子原名郭老虎,家就在阳山县,小时候也练过几年花架子。
陈皑没有废话,也没有谦让。来了一个黑虎扑食,直接就冲郭胖子窜了过去。
伸出右手握成拳,直击郭胖子的小腹。陈皑比郭老虎低一头,蹲下显得就更矮了。
郭老虎叫了一声“来的好。”撤步闪身,往旁边一扭,右手一带,右脚一勾陈皑的脚腕子。
“噔,噔,噔,”陈皑刹不住车,几步跑出去,“咵嚓”一声,趴在了地上。。
“好,好,好一个狗啃屎。”跟郭胖子一起的人齐声叫好。
“再来,”郭胖子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陈皑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陈皑爬起身来,也没有打掉身上的土,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扑通”一声,陈皑又飞了出去,相同的姿势,相同的原因。
陈皑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就又爬了起来,吐了一口嘴里的泥,“呀……”又冲了过去。
这么说吧,郭胖子没动地方,只是换几个姿势陈皑就飞出去了九次,第九次飞出去,陈皑就没有再起来。
陈皑心想,“不行,这样起来,再趴下太丢人了。要想个什么招呢?”
“哈哈,小兔崽子,你叫什么名字?还挺执着。”郭胖子放声大笑,“还来不来,今天我可以摔得你见人就叫爹。”
陈皑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这次陈皑没有着急窜过去,而是慢慢的围着郭胖子转。
陈皑发现,前面几次都是自己冲过去了,郭胖子总是顺手一带自己的手腕,自己就飞出去了。
陈皑转着转着突然上步,对着郭胖子腰左手就是一拳,这一拳看着去势很快。
“来的好,”郭胖子看着拳奔自己的腰眼来了,还是右手一带,但是没带动。再看陈皑一翻手腕,抓住了郭胖子的手,往自己怀里一使劲,但是郭胖子也是纹丝没动。
“好小子,还想跟我比比力气,”郭胖子也往后一使劲儿。
“噔,噔,噔”
“扑通”
郭胖子却是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校场上,原来陈皑看郭胖子往后使劲,直接就松了手。
“好小子,居然敢算计大爷,我要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