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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司徒烈,我们复合吧!


  “嘶”的一声,布料从唐悠然的裙子上脱落,一条大腿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的肤色很白,虽然生过孩子,但那腿上的皮肤依然很娇嫩,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充满了诱人的味道。

  司徒烈盯着它,呼吸有些急促了。

  唐悠然看了看他的反应,又看了看自己的大腿,脸颊一热,随手就操起一个坐枕,朝他的头砸去。

  但坐枕刚碰到司徒烈的头,司徒烈就一把扯了它,毫不手软地把它丢到了地上。

  见这样的反抗没有效果,唐悠然用腿蹬他,“司徒烈,你放开我!”

  话落,司徒烈突然像头狼一样扑上来,把她压在了身下。

  身上所感受到的重量,让唐悠然呼吸窒住,同时她的脸红得像晚霞。

  “这都是你逼我的。”司徒烈的脸看起来就像魔鬼一样阴狠,说罢,他快速地解开他身上的皮带。

  那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一声一声地撞击着唐悠然的耳膜,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咽了咽口水后,她不甘示弱地对司徒烈说:“司徒烈,你就不怕你的女友突然冲进来?或者,你不怕我把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告诉她?”

  她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司徒烈已经解下了自己的皮带,被他丢到了沙发外面。

  金属与瓷砖互相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唐悠然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他勾起她的下巴,面容一如刚才那般阴狠:“你想告诉她,也得我们坐实证据了再说!”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撩起她的裙子。

  ……

  潘绥铭曾经说过,性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

  但是唐悠然此时此刻感受到的只有痛苦,她的身体太久没被碰过,他又粗暴毫不怜香惜玉,她所感受的,除了痛就是痛。

  他折磨了她很久很久。

  结束后,外面已经天黑了。

  他一言不发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毫不遮掩在她面前穿了起来。

  唐悠然看着他比例完美的身材,只想一刀捅死他,但她的身体太痛了,痛得让她没有办法立即从沙发上坐起来。

  穿好衣服后,司徒烈又恢复了人模狗样的样子,身上像狼一样的侵略性已经被他完全藏了起来,余下的只有深入骨子里的冷漠。

  “记得吃药!”

  这言简易赅的四个字,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唐悠然心里的那簇火苗陡然变成了一把烈火。

  她强撑着身体从沙发上站起来,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的女友。”

  司徒烈耸耸肩,无所谓道:“你尽管告诉她,如果你不介意我把我们的性,爱视频寄给萧辞远的话。”

  说完,他指了沙发对面,安装在墙上的摄像头。

  唐悠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当看到那个闪着红点的摄像头时,脸色因为激情而留下的红潮煞时褪去,变为石灰一样的苍白。

  司徒烈很满意她此时此刻的反应,俊脸上带着报复性的坏笑,“你最好就放弃初菱的抚养权,否则你我的这一段视频不但会寄给萧辞远,还会被我公开,唐悠然,我倒要看看,到那个时候你还有没有脸出现在法庭上跟我抢初菱。”

  原来这就是司徒烈强爆自己的目的。

  唐悠然内心感到翻江倒海一样的愤怒。

  她裹着薄毯子,挣扎着沙发上站起来,瞪着司徒烈,骂道:“你真卑鄙!”

  扬起手,欲甩他一巴,但手在半空中的时候,被司徒烈牢牢地截住了。

  他的力气很大,她动弹不得,又急又气,脸蛋又涨红了。

  “这是你自找的,唐悠然!”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初菱也是我的女儿,她对我的重要性一如她对你的重要性,同是做父母的,为什么你就能这么狠心?”

  怒到极致,突然变成了悲伤,眼泪涌上眼眶,几乎就要掉下来。

  但她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

  要掉却不掉,这副样子给人的冲击力反而更强,司徒烈看着她,心脏就像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抓住,有清晰却强烈的痛意从心底深处弥漫开来。

  为了防止自己的情绪外露,他迅速别开脸,边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前,边对她说:“滚!”

  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却彻底击垮了唐悠然坚强的外壳。

  心脏剧痛,呼吸不上来,终于泪崩。

  如果说她人生中有什么最后悔的事,那一定五年前为了宋思文接近了这个男人。

  但她却什么也没说,捡起自己的内衣和裙子,胡乱地套了上去。

  裙子被他扯破了一块,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显得很狼狈,她咬咬牙,把裙摆打成一个死结,固定在膝盖上面。

  临走前,唐悠然把眼泪擦干,走到司徒烈的办公桌面前,执起她的包包。

  他正坐在办公椅上,伏案看着文件,俊脸是一丝不苟的表情,仿佛刚才从未强爆过她。

  她重重地瞪着他:“司徒烈,我们之间没完。”

  说罢,她背起自己的包,扬长而去。

  司徒烈一直没有抬头去看她,直到大门被她重重地甩上,知道她已经消失后,他才缓缓地抬头,看着那扇冰冷的铁门,俊脸渐渐地露出了一抹伤感的表情来。

  ……

  离开司徒集团后,唐悠然没有直接回去店铺,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服装店,给自己买了一套新衣服。

  换上新衣服后,离开了服装店,她还是不打算回店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附近的百货广场,她站在广场面前的喷泉池旁边,静静地看着那些漂亮的水柱,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司徒烈对她做的那些事,脑子一片混乱。

  司徒烈已经掌握了对她而言致命的把柄,只要她再敢和他抢初菱,他恐怕真的会把视频公开和专门寄给萧辞远。

  他甚至可以反咬她一口,说是她勾引了他,毕竟就算他真的这么说,也非常有说服力,到时不但她会众矢之的,辞远也一定会很痛苦……

  而且她也没有办法接受,她和司徒烈的视频被萧辞远看到,她无法想像那种画面……

  电话突然响了。

  她回了回神,收回视线,低头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来电显示正是刚才她一直在想着的萧辞远……

  看着那亲切的名字,她的眼眶突然湿热,泪水掉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他的名字。

  终是没有勇气接。

  吸了一口气之后,她“啪”的一下挂了,然后关机。

  在这种时候,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好好地想想接下来应该要走的路。

  她在这里发了很久的呆,直到站到自己的腿都麻了,她才决定离开。

  就在她转过身下意识抬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

  她的瞳孔重重地瑟缩着,心儿也跟着砰砰直跳。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宋思文。

  无论是脸蛋,身材,还是走路的姿势,都像极了五年前她认识的,并且已经死了五年的那个宋思文。

  唐悠然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喃喃地叫着:“思文姐!”

  同时下意识地迈开步伐,疾步追上去,但是她刚走了几步,宋思文就已经被人群冲散,不见踪影了。

  唐悠然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疯了一样地寻找她。

  但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她站在人群中央,环顾四周,胸口像被人凌迟一样痛。

  是我的幻觉吧?

  当年我明明就在太平间里亲眼看到了你的尸体,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

  宋思文回到自己的车里后,没有立即发动引擎,而是把刚才逛商场买来的礼物拿出来看。

  一条是爱马仕丝巾,是准备送给周亭的。

  另一条则是女童裙子。

  那是一条粉色的纱裙,很梦幻,初菱应该会喜欢。

  这么想着,她的嘴角愉悦地勾了勾,然后把裙子叠好,放了回去。

  初菱是她和司徒烈之间最重要的一环,只要搞定初菱,她嫁给司徒烈就有望了。

  握住方向盘发动引擎的时候,宋思文盯着这个霓虹灯闪烁的城市,心底有一个自信的声音响了起来。

  司徒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我宋思文得不到的,你,也终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

  唐悠然回到家里后,直接就去了浴室。

  她用浴球狠狠地刷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把司徒烈留下的所有气味和痕迹都冲刷掉。

  直刷得自己的皮肤都破皮了,也不肯停下来。

  她在里面洗了将近两个小时。

  当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曾楠刚好回来了。

  曾楠一看到她就问道:“姐,刚才辞远哥给我打电话,问你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还关了机,你手机没电了吗?”

  问出这个问题后,她突然眼角尖地看到了唐悠然脖子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的瞳孔蓦地瞪大,下意识地指着她的脖子,“姐,你……”

  她也是成年人,自然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当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曾楠的脸上顿时写满了骇色。

  经过几个小时的冷静,唐悠然这会儿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

  她没说什么,淡淡地拢了拢浴袍,轻轻地对曾楠说:“曾楠,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罢,不待曾楠回应,她回了自己的房间,顺手就关了房间的门。

  曾楠怔怔地看着她的房间。

  今天下午唐悠然被司徒烈的特助请去了司徒集团,难道她脖子上那些吻痕是司徒烈在她身上留下的?

  而唐悠然的心情却那么沉重,难道是被迫的?

  想到这里,曾楠心里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愤怒。

  司徒烈真是个人渣,五年前伤她至深就算了,五年后还对她做这种事?

  靠!

  不过曾楠又替唐悠然和萧辞远的关系担心起来。

  这件事无论告不告诉萧辞远,对萧辞远都是一种伤害,而唐悠然又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呢?

  ……

  翌日傍晚下班后,宋思文先去了司徒大宅,把丝巾送给了周亭。

  周亭很喜欢,一脸喜色。

  丝巾是黄色的,宋思文在旁边说道:“阿姨,您就应该多穿戴一些鲜艳的颜色,您戴着它看上去年轻多了。”

  这番甜言蜜语对周亭很受用,她心里喜滋滋的,面上笑眯眯的,“就你舍得用心哄我。”

  说完,她心里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带着伤感的语气说道:“如果阿烈也像你一样,舍得用心对我就好了。”

  每当听起圈子里其它贵妇一脸自豪地聊起他们的儿女如何孝顺他们的时候,她就无比羡慕。

  她知道司徒烈不喜欢她干涉太多他的感情生活,可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唐悠然旧情复燃。

  “他工作比较忙,其次性格是那样,阿姨,理解一下,以后我会经常过来陪你的。”宋思文笑得一脸亲切。

  周亭心底的不快一下子又烟消云散了,脸上重新现出了笑容。

  宋思文接着拿出了另一份礼物,递给周亭,“阿姨,这是我准备送给初菱的,你帮我看看吧,看看她会不会喜欢。”

  “你还给初菱也买了礼物啊?”周亭对她煞是满意,接过礼物,拆开袋子,见里面是一条很漂亮的裙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你眼光不错,很漂亮的裙子,她会喜欢的。”

  宋思文听周亭这么说,心里放心了许多,然后对周亭说:“阿姨,那你跟我一起给她送过去呗。”

  周亭也希望初菱和宋思文处好关系,自然是求之不得,“好啊。”

  ……

  当宋思文和周亭到锦绣园后,初菱正在陪小狗玩。

  宋思文又环顾四周,没见到司徒烈的身影,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撑起笑容,把礼物送给初菱。

  初菱从来不缺别人送的礼物,而且对宋思文也没什么好感,她的反应淡淡的,没有立即收下。

  周亭见她反应如此,主动接过那个袋子,把裙子从里面拿了出来,拆开给初菱看。

  “初菱,你看,多么漂亮的裙子啊,下周你穿着它去学校,你的同学一定会赞美你的。”

  初菱默默看着那条裙子,还是没有作出反应。

  它虽然挺漂亮的,但她从来不缺这种漂亮的裙子,她的整个衣柜都塞满了漂亮的衣服,随便一件都不比这件差。

  但到底是一份心意,她最终还是收下了,淡淡地对宋思文说了一声谢谢。

  宋思文笑靥如花,摸着她的头对她说:“初菱真乖。”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初菱眼神一亮,立即丢下裙子,兴奋地跑向了外面。

  “老爸!”她就知道是她老爸回来了。

  司徒烈一把抱起她,先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问道:“做完作业了没有?”

  初菱也亲了他一口,“做完了。”

  然后指了指里面,小声地说道“奶奶和思文阿姨也来了,思文阿姨还给我买了一条裙子,我不太喜欢,但奶奶让我收下,我的衣柜都塞不下了。”

  说完,她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司徒烈心想,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但宋思文到底是舍得用心。

  “阿烈,你回来了!”司徒烈还未进去,周亭和宋思文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思文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容,用友善的目光向他问好。

  周亭让宋思文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用晚餐。

  宋思文对初菱很好,时不时地为她夹菜,还对她说哪些菜有营养应该多吃,司徒烈一直把她的表现看在眼里。

  吃完饭后,宋思文要回去,周亭便让司徒烈送她,宋思文说她开了车过来,就不必麻烦司徒烈了。

  她特别善解人意地说:“还是让烈多陪陪初菱吧!”

  周亭对她特别满意。

  她走了之后,周亭转身对司徒烈说:“阿烈,你看,她知书识礼,对初菱又上心,你们赶紧定下来,把婚订了吧?人家毕竟是宋氏千金,就算你们现在不想结婚,但总得给人家一个比较正式的名份。”

  其实周亭的说法不无道理,女朋友的身份确实是有点委屈她了。

  司徒烈又想起唐悠然要跟自己抢初菱的事,心里涌起一丝怒意,对周亭说了一个字:“好。”

  周亭顿时喜不自胜,两眼放光,她激动地拍了一下司徒烈的肩膀,“那就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她的儿子终于做对了一件事,好样的!

  送走了周亭,司徒烈回到屋里的时候,看到初菱抱着坐枕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看着门口,似乎在等他。

  他走进去,挨着她坐了下来,刚坐了下来,初菱就盯着他问:“老爸,你真的要和思文阿姨订婚吗?”

  看来她偷听到了自己刚才和周亭的对话。

  她的表情是认真的,眼神里有淡淡的忧伤。

  那样的眼神,仿佛羽毛刮过司徒烈的心尖,让他的心顷刻间变得柔软下来。

  他柔声说道:“初菱,爸爸不可能一直孤单下去,身边总得有一个女人,而且就算我和她订婚,但我最爱的人还是你,没有人能够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初菱脸上写满了难过,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我还以为你会和我妈妈复合。”

  司徒烈的心就像被刀划了一下,泛着疼意,语气却是清醒的:“初菱,我们不可能了。”

  初菱看上去更加难过了,她默默地抱着自己的小腿,以一副受了伤,寻求庇护的姿态。

  司徒烈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初菱……”

  话一出口,空气都染满了伤感的味道。

  初菱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说道:“爸爸,说真的,我有些难过,也有些失望。但我知道你说得对,你的身边需要一个女人,既然这样,那么我不反对了。”

  她的话乖巧地得让人心疼,司徒烈的胸口艰涩一片,想说什么,可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人的恩怨归大人的恩怨,但是小孩子真的是无辜的。

  他的眼眶突然开始湿热。

  “可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初菱又问。

  “什么事?”

  “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和我妈妈之间的来往,不管你和我奶奶如何讨厌她,但她是我的妈妈,我很喜欢她也很爱她,爸爸,多一个人爱你的女儿,不好吗?”她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渴望和祈求。

  司徒烈听着这一番话,只觉得胸口更加酸涩了,一阵一阵地疼。

  他默默地把初菱小小的身体搂在怀里,“好。”

  初菱仰起头,在他英俊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轻轻说道:“老爸,我爱你!”

  ……

  初菱回房间后,给唐悠然发微信:妈妈,你明天有空吗?爸爸答应我可以去见你了。”

  唐悠然大概在忙,过了半小时才回。

  她没有发文字,给她发了一串语音,声音听着很兴奋:宝贝,他真的答应了吗?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司徒烈抢夺女儿的抚养权,触怒了司徒烈,司徒烈以后都不会再让她见女儿了。

  初菱也用语音回:是啊,他真的答应了,妈妈,你明天能不能抽时间出来,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我真是想死你了。

  唐悠然回道:可以,初菱,明天你来妈妈这儿吧,妈妈给你做你喜欢的东西。

  初菱兴奋不已:妈妈万岁。

  ……

  翌日,吃过早餐的时候,初菱问穿着西装准备去上班的司徒烈:“老爸,你今天要回公司加班对不对?”

  司徒烈点头,然后问道:“你和你妈约好今天要去哪里?”

  初菱笑道:“我们应该不会出去了,我妈说要给我做好多好吃的,所以我今天可能会待在她那里,既然你要去上班的话,不如顺便载我过去吧!”

  这当然没有问题,司徒烈也知道唐悠然住哪里。

  送初菱到唐悠然那里的时候,唐悠然已经在公寓楼下等着了。

  她虽然不施粉黛,但还是把自己收拾得很整齐,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上身则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简单的打扮,却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光采照人的美。

  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悲伤,仿佛从未经历过被强爆,全是迎接女儿的欢欣雀跃。

  司徒烈默默地看着她,眼里闪烁着一抹暗芒。

  唐悠然和女儿寒暄过后,终于朝他看了过来,她的脸上渐渐敛起了笑容,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但她什么也没说。

  短暂的对视后,她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然后抱着初菱进去了。

  唐悠然领着初菱回屋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带她去逛超市。

  和初菱闲聊的时候,初菱向她提起了思文阿姨昨天晚上送了一条裙子给自己。

  唐悠然心想,这思文怕是很喜欢司徒烈,所以才要这么殷勤地讨好女儿。

  只是,如果这思文知道司徒烈对她做的事,不知道会有多失望呢?

  “不过,我虽然不喜欢她,爸爸昨天晚上却已经答应了奶奶,要和她订婚。”说完,初菱有些难过地看着唐悠然,清澈的目光还带着一丝怜悯,似乎生怕唐悠然也会难过似的。

  唐悠然在心中冷笑,司徒烈一边强爆她,一边若无其事地和他的女友订婚,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说真的,她心里没多少难过,有的全是对司徒烈的鄙夷。

  但这些情绪她并没有在女儿面前流露出来,反而若无其事地笑道:“宝贝,你想吃什么,尽管买,妈妈回家后都给你做。”

  她不想去讨论他的事。

  初菱眨巴着眼睛问道:“妈妈,你不难过吗?”

  唐悠然云淡风轻一笑:“不难过。”

  他爱和谁订婚就订婚,和她无关。

  初菱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更加难过了。

  看来妈妈真的不喜欢爸爸了。

  哎,枉费她之前一番苦心,给他们制造了那么多独处的机会。

  买了食材回去后,唐悠然和初菱一起捣鼓吃的。

  傍晚,她们一起弄饺子。

  饺子包好后,唐悠然把饺子拿进去蒸,初菱在客厅外面给司徒烈打电话:“老爸,你快点来接我。”

  司徒烈此时正在高尔夫球场和人打着球,看了看手表,“你要回去了吗?”

  “吃完饭就要回去了,你从高尔夫球场过来刚刚好。”下午的时候他们聊过微信,她知道他在高尔夫球场。

  司徒烈又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阳,“好,你等我。”

  大概半个小时后,初菱接到了司徒烈的电话。

  “我到了。”

  初菱说:“你上来吧,我去给你开门。”

  挂了电话后,她笑着地对唐悠然说:“我老爸来接我了。”

  唐悠然这个时候刚刚蒸好了全部的饺子,准备和她两个人大快多颐,听到她这么说,有些失落,“你这就要走了吗?”

  初菱哪里舍得走,“不啊,我要吃完饺子才回去!”

  既然她们还没开桌,那就让爸爸加入她们吧。

  小孩子哪里知道有了伴侣的成年人,都要和其它异性避嫌,她只是单纯地想要一家三口同框那样简单。

  唐悠然看着初菱没有说话了。

  司徒烈现在上来的话,不是要跟她们一起吃了吗?

  想起前两天他强爆自己的行为,唐悠然心里一阵反胃。

  所以当她见到司徒烈的时候,她一点都笑不出来。

  初菱指着已经端到餐桌上的饺子,,单纯高兴地对他说:“老爸,你来得真是时候,这下有口福了。”

  唐悠然低头摆弄碗筷,没去看司徒烈的反应,仿佛当司徒烈是空气一样。

  初菱发现桌子只有两副碗筷,对司徒烈说:“老爸,我去给你拿碗筷。”

  说完,高高兴兴地跑去厨房了。

  初菱走了之后,唐悠然还是没有抬头看司徒烈,司徒烈能够感觉得到唐悠然的冷淡,但女儿这么开心,他也不好意思扫兴,所以也就厚脸皮地留了下来。

  初菱把碗筷拿出来后,突然有些尿急,于是对司徒烈和唐悠然说:“爸爸,妈妈,我去上一下厕所。”

  说完,就去了卫生间。

  客厅里只剩下唐悠然和司徒烈,气氛有些尴尬。

  就在唐悠然想坐下来想玩手机的时候,一盒药突然递到她面前。

  是毓婷。

  她的瞳孔蓦地瞪大,心底深处涌出深深的愤怒。

  她瞪着司徒烈:“你以为我需要你提醒才会吃这种东西吗?”

  她早就吞过了。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不过!”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司徒烈还是把那盒药放到了她面前。

  唐悠然气得直接把它丢进了垃圾桶里。

  司徒烈看着她的动作,冷着脸威胁道:“唐悠然,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尽快就撤诉,否则别怪我把视频寄给萧辞远了。”

  唐悠然双手情不自禁地紧握成拳,一张美丽可人的小脸紧绷着,眼里一片森寒。

  扬起手,就要打他。

  可手在落下之前,被他牢牢地抓住了。

  他另一只手则勾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睛深处,得意地冷笑:“很生气吧?可谁叫你跟我抢初菱,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四个字,让唐悠然的胸口就是被他重重地揍了一拳,闷痛闷痛的。

  她咬肌绷得紧紧的,“司徒烈,风水轮流转,你别得意太早!”

  “指望风水轮流转,那也得等上几百年。唐悠然,你死了这条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她给你,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司徒烈一字一句道,字里行间充斥着浓烈的占有欲。

  这样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可怕了。

  唐悠然的眼里遍布怒意:“她只有你就够了吗?司徒烈,你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你指的妈妈的角色?哦,我忘了告诉你,我很快就会和我的女友订婚,她会慢慢代替你的角色,你的位置。”

  他语速很慢,吐字很清晰,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冷笑,像刀,捅了一下唐悠然的心,很疼。

  她知道,一旦他结婚,他女友又对初菱好的话,她就更难抢女儿的抚养权了!

  想到这里,深切的悲凉从心底涌了上来,和清晰的痛意混合在一起,最终化作一种沉甸甸的情绪,积压在她的胸口。

  ……

  唐悠然做的饺子很好吃,初菱吃得开开心心的。

  司徒烈一边吃着饺子,一边想起了过去的事。

  其实五年前的唐悠然也经常会自己动手做饺子。

  她不是只做他们两个人的,她会加上所有佣人的份量,做好之后,让大家开开心心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享受。

  家里的佣人都很喜欢她,喜欢她的亲和力,她走了之后,他们都很怀念她。

  其实怀念她的,又何止是那些佣人?

  饺子还是五年前的味道,司徒烈心中感慨万千,人却已经不是五年前的人了。

  ……

  翌日,唐悠然只身回了香港。

  她和萧辞远已经好一阵子没见,萧辞远见到她很开心,全程带着笑脸,眸光灼热。

  她却心事重重。

  萧辞远回到她家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敛了起来,盯着她认真地问道:“怎么了,悠然?”

  他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唐悠然的眼神突然复杂得教他看不懂。

  她的声音有些沉重,“辞远,我想暂时放弃初菱的抚养权。”

  “为什么?”

  虽然早就在回来之前,就想过无数遍要如何对他坦白一切。

  她必须要对他坦白,因为他有知情权,她也不想隐瞒他,如果隐瞒他,她会一直良心不安,无论是隐瞒还是坦白,她都会不开心,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选择坦白,至少不用承受良心的谴责?

  唐悠然别开脸,看向自己离开了那么久,却依然一尘不染的家,语气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张了好几次嘴,才鼓气勇气把话说出来,“司徒烈他……强爆了我,他利用我们的视频威胁我放弃初菱的抚养权。”

  轰!萧辞远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爆炸开来一样。

  他的脸色在这一刻倏地苍白下去。

  他喜欢了整整四年,他等了整整四年的女人,竟然告诉他,她被司徒烈强爆了……

  说出来后,唐悠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轻轻地吁出一口胸口浊气后,整个人已经变得很平静。

  她缓缓地转过脸来看着萧辞远,只见萧辞远已经由刚才的惊骇变成了深深的愤怒。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跳,脸则紧紧地绷着,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的弦一样。

  “他竟敢那样对你?悠然,我会为你报仇的。”

  比起唐悠然的身体是否已经肮脏,他更同情唐悠然的遭遇。

  司徒烈在五年前就已经伤害她至深,五年后又强爆了她,可想而知悠然的心里承受了多少伤痛。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司徒烈,替悠然报仇雪恨。

  “不用了,我会处理的!”唐悠然感激他的这番好心,她不想欠他太多。

  萧辞远愤怒地瞪着她,语气重重的,“悠然,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自己扛吗?”

  他的吼叫声太大,太有震摄力,让唐悠然的耳膜狠狠地震了震。

  但她还是坚持己见:“辞远,我真的能自己处理。”

  萧辞远重重地瞪着她,半晌,他一言不发地走了。

  “砰!”大概是真的生气了,门被他甩得震天响。

  唐悠然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家,脸上渐渐地露出一抹难过的表情来。

  她不是难过萧辞远就这样夺门而去,她难过的是自己的遭遇。

  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愤怒,凭什么她应该承受这些?而司徒烈在带给她这些痛苦之后,凭什么还能大摇大摆地和他的女友订婚?

  萧辞远离开她家后,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最多再给你一个星期,必须帮我搞定G市分公司的事。”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了。

  ……

  ……

  不知不觉,周末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迎来了新的一周。

  司徒烈一早回到公司的时候,感觉到整个公司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氛,大家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

  司徒烈自己昨晚也睡得不是很好,早上起来的时候也不是特别精神。

  喝了咖啡也没能提神,大概是年纪大了,他这种有些浑噩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上午十点。

  因为秘书在这个时候给他送进来一个盒子,“总裁,这是唐小姐让楼下的保安送上来的,您要签收吗?”

  司徒烈盯着那个盒子,心想,唐悠然给自己送了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接过了那个盒子,缓缓打开。

  当看到里面的那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戒指时,他的呼吸顿时一窒。

  秘书盯着他眼中浮浮沉沉的情绪变化,轻声唤他,“总裁!”

  唐小姐究竟给总裁送来了什么,总裁的情绪波动得这么大?

  司徒烈头也不抬,继续看着那枚戒指,冷淡地说道:“你下去吧!”

  “是。”秘书没敢多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办公室随着秘书的离开而变得安静下来。

  司徒烈放任自己的情绪外露。

  他轻轻地把那只戒指拿出来,仔细地盯着它瞧了一会儿,发现它只是略显陈旧之外,完全没有被刮花的痕迹,毫无疑问,被她保养得很好。

  而它的背面,刻着“YR”两个英文字母,也仍然清晰可见,是他曾经为她量身定制的结婚戒指。

  看完之后,司徒烈又缓缓地把它放回原来的盒子里。

  然后他轻轻地拉开右腿旁边的某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红色的小方盒,缓缓打开。

  那是他曾经的结婚戒指,和唐悠然的是一对儿。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保留着,不舍得扔。

  他没有想到唐悠然竟然也保留着,而且还保留得和他的一样好。

  看着它们,当年婚礼的细节一遍一遍在他的脑海中掠过。

  她穿着婚纱的样子,她在神父面前说我愿意的样子,她依偎在他怀里幸福的样子,全都那么清晰,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

  他们也曾那么相爱过,也曾那么幸福过。

  可如今却只剩下无法消解的恨了,她明明知道这一点的,为什么还要把戒指给他送过来?

  如果说在收到戒指之前,司徒烈的状态是有些浑噩的,那么此刻则是完全从浑噩的状态里脱离出来了。

  过往的甜蜜幸福,如今的兵戎相见,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意,那么清晰,那么强烈。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司徒烈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回了回神,收起两个盒子,放进了抽屉里,然后对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话落,他看到他的特助走了进来。

  杰克站定在他的办公桌前,口吻严谨地对他说:“总裁,刚刚收到法院那边的通知,萧腾已经撤诉了。”

  这个结果在司徒烈的预料之中。

  或者唐悠然可以告他强间,但他可以指控她勾引,她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总而言之,她明白自己不是他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是,撤诉就撤诉,唐悠然把戒指送过来又是几个意思?

  快下班的时候,司徒烈接到了秘书打进来的内线电话。

  “总裁,楼下的保安说,唐小姐人在我们公司楼下,想见你!”

  司徒烈的心湖像被风吹开了涟漪,有某种异样的情绪从心底深处浮涌了出来,眼神浮浮沉沉。

  过了半晌,他对秘书说:“让她上来。”

  挂了电话后,司徒烈又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她送过来的那个戒指盒子,缓缓打开盒盖,专注地盯着里面的戒指。

  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才如梦初醒一样回了回神,迅速收起了盒盖,把它放在桌面上,然后对着门外喊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唐悠然。

  她穿着一套黑白搭配的OL套裙,气质优雅而干练。

  和以往的冰冷不同,这次她的脸上竟然带着友善的笑容。

  她甚至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司徒烈。”

  司徒烈听着这道温柔的叫唤,心猛地悸动了一下,砰砰直跳,清晰有力地传进他的耳膜里,几乎要撞破他的耳膜。

  忘了有多久,她不曾如此温柔地唤过他了……

  唐悠然径自拉开椅子,优雅落座。

  落座后,她还是浅笑盈盈地看着他。

  司徒烈被那样的表情看得不自在,面上却作出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

  “啪!”他把她的盒子丢到她面前,故意不屑地说道,“这东西对我而言早就已经毫无意义了。”

  唐悠然看了看那个盒子,又看了看他,柔声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保留着这枚戒指,聪明如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含义的。”

  这种意义含蓄的话,却被她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她的目光坦荡荡的,像是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一样。

  司徒烈的心湖激荡,抿着唇,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唐悠然风情万种地撩了撩落到胸前的头发,然后冲他妩媚一笑。

  那一笑犹如牡丹盛开,看得司徒烈春心荡漾,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一样。

  他听见她柔柔地说道:“司徒烈,我们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