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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就是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做过什么!(2)


  它们将我扑倒在地的时候,冬菇这个混球就“弃主而逃”,很轻盈地从我脸上踩了过去,那三只狗一看冬菇跑了,也十二只爪子踩过我的脸,追着冬菇继续跑,其中还有一只特别随程天佑,特别记仇,离开时还不忘在我的屁股上咬一口。这一口,直接将我送到了医院里。

  26 陆医生,握女病人的胳膊,是你的职责之外的事情吧?

  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该特别纪念一下这个日子,我第一次被狗咬的日子。程天佑真是个好人,他总能给我出其不意的“惊喜”,连抛弃了我后,都不忘给我送礼物。

  他将我送进医院后,在急诊室遇到了陆文隽。

  陆文隽看了看我被血染后的裤子,惊诧地看着程天佑,估计当时八宝给我塞避孕套方便我去见程天佑的情景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和程天佑。程天佑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捞起一个护士,说,她被狗咬伤了,赶紧找大夫啊!几个护士将我推进治疗室。

  陆文隽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仿佛基于确定什么似的,他问程天佑,姜生是被狗咬的?

  程天佑一脸焦急地望着被推入治疗室的我,冲陆文隽点点头,是的,是我不小心。

  我在他怀里疼得龇牙咧嘴,我心想,“是的”,是狗咬的,怎么又成了“是我不小心”?你是狗吗?

  陆文隽轻轻点点头,笑笑,仿佛为自己刚才那不怀好意的念头而自嘲一般。他说,那我去看看,姜生打了狂犬疫苗后,伤口怕是需要缝合。

  程天佑一把抓住陆文隽,他说,你是心理医生,不是外科医生,缝合也不需要你!陆文隽看了看程天佑,说,我是心理医生,但是心理医生不过是我的个人爱好,我的专职是外科医生。你别忘记当年凉生的手指还是我给接上的!说完,整个人就奔向了治疗室。

  程天佑一听,万分抓狂,他跟在陆文隽身后,大声嚷嚷,喂,喂,喂,我不要男医生,我要女医生!

  陆文隽回头看了看程天佑一眼,说,很不幸地告诉你,程先生,你的美好愿望本医院可能无法给你兑现!首先这里,只有男医生!而且现在值班的,只有我这么一个男医生!你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转院,自私地看你喜欢的人疼痛不止!第二,等明天早晨别的医生上班。第三,别打扰我的工作!

  陆文隽大概是第一个如此趾高气昂同程天佑叫板的男子,所以,程天佑的眼里闪过要杀人的神情。但是他却无法选择,只能跟在陆文隽屁股后。他打算跟着陆文隽进入治疗室的时候,陆文隽哐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程天佑就在门外,狠狠地踱步。

  陆文隽给我检查伤口的时候,我真想撞死算了。

  我恨恨地想,程天佑,你们家那是些什么狗?它就是咬我的脑袋,我也认了,为什么要咬我的屁股啊。想到这里,我恨死了程天佑。

  他轻轻摘下口罩,眉头微微皱着,说,姜生,别乱动。我不想给你用针缝,我担心会留下伤疤。

  我忍着疼,将脸埋在枕头上,我说,留下伤疤就留下吧,反正又没人看到。说完这话,我又万分后悔,这话是不是也说得太暧昧了?

  陆文隽用消毒水给我消毒,笑,你怎么知道没人看到呢?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好像在分析病例一般,极专业的表情。

  他给我擦药的时候,小指不经意划过了我的皮肤,指肚的温暖瞬间传入我的身体,我一紧张,整个人僵了一下。

  他看了看我,说,姜生,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摇摇头,有些结巴地说,没,没呢。然后,整个脸就埋在了枕头里,不再抬起,只是在不停地发热发烫。

  陆文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轻轻拉起洁白的被单,温柔地覆盖住了我光洁的双腿。他说,姜生,我是医生。

  我抱着枕头,不肯将脸露出来,心里念叨着,你是医生,可你也是男医生啊。陆文隽给我包扎好伤口后,看着我,说,姜生,抬抬头吧,别趴着了。在伤口好之前,你睡觉的时候,恐怕都要趴着了,有你趴的时候。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意外的温柔。

  我刚要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褪到脚边,我只好翻白眼,紧紧扯着洁白的床单。陆文隽将脸别开,他说,好了,姜生,我不看了。

  我脸通红,小声嘟哝着,反正该看的你都看了,也该看够了吧?我一边嘟囔一边忍着疼痛整理裤子。

  陆文隽听我这么埋怨,就恶作剧地转头,说,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没看够了呢!

  啊!我一看陆文隽转头,就尖声大叫着跳开,因为跳动扯动了伤口,伤口的疼痛让我尖叫得更忘情。陆文隽也没想到我还没整理好衣服,他见我乱跳,生怕我的伤口加剧,就一把拽着我的胳膊,试图让我冷静。

  在门外的程天佑被我的尖叫声给吓坏了,直接踹门闯了进来。

  当时的我,一只手抓着裤子,另一只胳膊被陆文隽抓在手里。而陆文隽本是好心地搭手,在这种情形下,却像一个强暴少女的色狼。

  程天佑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他一把将我从陆文隽手里捞了过来,眼神凌厉,说,陆医生,抓女病人的胳膊,是你的职责之外的事情吧?

  陆文隽看了看程天佑,知道自己对他解释不清,只好耸耸肩,转头对我说,姜生,注意身体,不能吃辛辣,也不能吃腥的食物。他说,等明天我找个时间,将药给你带过去,你就不必在这里等了。

  说完,看了看程天佑,不置一词,就走了。

  程天佑看着陆文隽离开,看看我,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和你眉目传情吗?

  我一边护着伤口一边说,怎么,不可以吗?你脸上写着什么规定,不允许男女青年你在面前谈情说爱吗?

  说完,就一瘸一拐地向楼下走去,我不知道我这个穿着屁股上破着洞的裤子的造型落在程天佑眼里是不是万分的滑稽可笑。

  27 听说,冬菇大战三狗了?这不是三英战吕布嘛。

  回到花店的时候,冬菇正端坐在门前,一副凯旋将军的模样;三条大狼狗也正匍匐在地上,喘着粗气。

  大排档的老板一见我回来了,忙不迭地跑上来,唾沫乱飞地对我表扬冬菇的超猫战斗力——如何地用“凌波微步”将那三只狗弄得晕头转向,又是如何用“九阴白骨爪”将那三只狼狗给抓破了鼻子,又是如何“飞檐走壁”与“黑猫掏心”并用,将这三只狼狗弄得疲惫不堪没了力气……

  后来,我将这个事情告诉了金陵,说我们家冬菇出息了,直接废了程天佑家的三条狗。

  金陵可能正忙着编录文章,她嗯嗯啊啊地应着声,听我一个人的演讲。半天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程天佑又去惹你干吗?你们不是分开了吗?他不是说你诬陷天恩么?

  我说,就是分开了啊。他不是来找我,他是遛狗,不小心看到了我影响市容,有伤风化。所以,就放狗咬我以示教化。奶奶的,我被狗给咬惨了。

  金陵说,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没事。就是程天佑祸害得我差点跟陆文隽袒呈相见了。

  金陵一听,很兴奋,她说,哇,这么刺激,这么劲爆啊!你和陆文隽“差哪点”就袒呈相见了啊?快说来听听,快点,我需要灵感,需要刺激!

  我说,金陵,你真是小人,你比当年的小九还小人!

  金陵笑笑,说,小九可比我幸福多了,至少她有北小武这个傻瓜一直惦记她。不过,姜生,我还真想听听,程天佑是怎么当了你和陆文隽的“媒人”的。

  我说,你胡说什么啊?

  金陵就笑,说,哪里胡说了,你看看,是你自己说的,你差点和陆文隽袒呈相见,那都要袒呈相见了,还不是只有夫妻洞房才能有的待遇嘛,程天佑不是媒人又是什么呢。说实在的,姜生,你可以考虑一下,和陆文隽发展发展。程天佑这个男人,好则好矣,只是……金陵说到这里,就没说下去了。最后她突然笑笑,说,姜生,程天佑果真是放不下你。

  刚挂断金陵的电话不久,我正在看陆文隽给我带来的那些止疼药和消炎药的说明书的时候,北小武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说,姜生啊,人穷啊,打电话都不舍得啊。不过刚才听金陵说,你们家冬菇大战三狗了?这不是三英战吕布嘛。为了英勇的冬菇,我就豁出去这电话费了!最后,他说,不多说了,姜生,我要出去流浪一段时间了,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当然了,我的手机给你通完话后,铁定就欠费了。你要记得给我缴费啊,否则,你想我也是白想了,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就断了。

  我重新拨过去,只听到,你所拨的电话已停机……

  我心想,北小武,你奶奶的真是神机妙算!我又想,北小武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肯定是金陵告诉他的。金陵这个八卦女,有这八卦精神,还不赶紧把苏曼找小姐替自己委身导演、以换取角色的性丑闻给爆出来啊!

  就这样,在我被狗咬伤的这些日子里,北小武去流浪了,金陵在拼命地为自己的娱乐八卦事业而工作着,没有人来关心我。

  八宝倒是有来过,不过每次都饿死鬼一般在我这里胡吃海喝,然后跟我抱怨北小武的不辞而别,再然后就是和冬菇一起玩耍,再再再然后,就是看各类娱乐周刊,同我抒发她的伟大梦想。

  她指着苏曼的相片对我说,姜生姐,你相信不,不久之后,我就是最耀眼的天后巨星了!

  我一边包花一边应承着她的话,是的,是的,不久之后,你就是“天猴巨猩”了。然后,我心想,你吃那么多,能不“巨”吗?

  相较于以上三位“朋友”的行径,我的头号仇家程天佑程大公子的行为就可爱多了。

  那天,他将我从医院里带回来,看了看我住的小窝,就说,要不,你到我的住处吧,我照顾你。我白了他一眼,说,这么好心?有企图吧?

  他脸色平静地说,我是在为我的爱犬还债,我不在乎对方是谁,被咬的人是谁,我只在乎是不是我的狗咬的,所以,我让你去我家,只是为了替我的狗补偿一下你。

  我撇撇嘴。

  程天佑出门的时候,看了看那三条惹事的狗,问我,姜生,哪一条咬的你?那三条狗就乖乖地坐在程天佑身边,一并望着我。

  我问他,你要干吗?

  程天佑纯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的光芒,似乎极度不满我的刨根问底,他说,我只是想知道,是哪条咬了你,我要宰了它行不行啊?

  啊?你疯了。我皱着眉头看着程天佑。

  程天佑白了我一眼,眼神清冷,他说,姜生,你可别认为,我要宰掉它是因为你啊,我不过是担心将来我结婚了,有了漂亮的妻子,又有了漂亮的儿子,它会伤害我的宝贝妻子和宝贝儿子!你不过就是一试验品罢了!

  我气鼓鼓地看着他,说,那你干脆将这三条狗都人道毁灭了算了!

  程天佑的嘴角勾起一丝笑,他说,好主意!姜生,你真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啊,你不会真的要下毒手吧?我紧张地看着程天佑。

  他斜了我一眼,说,怎么,难道你想让这些狗再伤害我可爱的儿子妻子吗?你这女人,真恶毒!

  我就呆在原地看着程天佑指责我“恶毒”。我想,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个男人先是将我扫地出门,后又放恶狗咬伤我,现在,却在这里指责我“恶毒”!这还有天理吗?

  我看了他半天后,说,程天佑程大公子,你可以走了。你还要去照顾你那可怜的弟弟,我也要休息了。还有,我跟你说,你未来的妻子儿子也未必多可爱,你千万别伤害你的狗,否则,我永远也不要见你!

  程天佑就在一边冷笑,你永远也不要见我?我还永远不想见你呢!不过是遛狗,都遛不清闲,碰到你这样的无赖在这里开花店!

  最后,他见我落下了防盗门关了灯后,才不甘心地离开。

  那天晚上,我就在想,程天佑怎么这么针对我啊?还放狗咬我!他是不是真的非常恨我,恨我“诬陷”天恩,恨我“挑拨”他们的兄弟情谊,更恨我说过的那句话——我不爱你,我回来是为了“报复”你曾经对凉生的伤害!

  想到凉生,我的眼睛微微酸涩,满心难受,我突然很想给未央打电话,我想问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我最终没有。因为她若是知道,早该告诉我了;既然没有告诉我,那就是隐瞒;若是隐瞒,自然会隐瞒到底。

  更何况,她未必知道,甚至未必知道凉生就在这个城市里。

  28 但是,你有没有想到过,程天佑,他是人,不是神。

  陆文隽再次给我送药的时候,我招呼了他一声,就埋头花丛。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给我包扎了伤口之后,我对这个春天一样温柔干净的男子,突然开始躲闪。

  他见我沉默,就走到我面前说,姜生,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看他,笑着说,没怎么啊,只是最近花店很忙……

  陆文隽看了看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说,姜生,我听柯小柔说,你最近看到你哥哥凉生了。当然,这是柯小柔从八宝那里听说的。

  他一提凉生这个名字,我的心就颤颤地疼。我说,是的,我见到了,可是,他却不记得我了。说完这话,我几乎哭出了声音。

  陆文隽轻轻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他说,姜生,你别难过了,你若难过,我的心也不好受。说完,他直直地看着我,眼睛中盛满了春水一样的温柔。

  我仰着脸,看着他,看着他温柔的瞳孔中关切的光芒,低下头。是的,我也不想这样。

  陆文隽说,姜生,明晚我要带你去参加程家的私人聚会,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晚上来接你。

  啊?我迟疑地看着他,虽然他跟我说过这个事情,但是,我还是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去。陆文隽看我为难的样子,就笑,说,你害怕看到程天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又摇摇头。

  陆文隽更好奇地看着我,说,我只是想让你的心情开朗一些,多认识一些朋友。最重要的是,你要让程天佑看到,你是幸福的。没有了他,你依旧可以过得很好。所以,你必须开朗起来。你是我的病人,我就要对你负责。

  我说,你让我想想吧。另外,我不需要对程天佑或者别的人证明什么,我过得好不好,快乐不快乐,只有我的心知道。

  陆文隽说,那好,我等你消息。

  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说,姜生,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你哥哥凉生,可能并没有失忆。

  你说什么?我吃惊地看着陆文隽。

  陆文隽说,当然,这可能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觉得,你哥哥并没有失忆。他曾是我的病人,我想我应该了解他的病情的。因为凉生在做手指接合手术时,曾一遍一遍地呼唤过你的名字:姜生。说他失忆了,可能只是程家的一个障眼法,他们可能担心你和凉生有什么超乎兄妹的感情,会导致他们程家蒙羞。所以,在四年前,他们做了这样的戏,只是为了让你安静地离开凉生。同样,凉生之所以肯这样,我想,他一定是不愿意看到你继续在这种无望的感情漩涡之中继续挣扎了。而且,那个时候,你的身边有程天佑这么优秀的男子。或许,凉生就想,程天佑会替他照顾你、爱护你、守护你一辈子。所以,为了让你幸福,也为了自己能从这种无望的感情中逃离出来,他就选择了遵从程家的意愿,失去了记忆……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陆文隽,呼吸急剧起伏,虽然,这么多年,我如此猜测过,但是这样的猜测,从陆文隽的口中说出,还是让我愣在了原地。

  陆文隽说,姜生,这一切,只是我这么长时间,将发生的这些事情放到一起分析出来的一个猜测。尤其在我知道了你们见到了凉生,他就在这个城市里之后,这个想法就越来越强烈。

  我看着他,嘴唇颤抖着,我抓着陆文隽的胳膊,说,你的意思是不是,很有可能,凉生也并没有失踪。只是程家的人将他藏起来了,不想我们再见面。

  陆文隽沉思了一下,说,不无可能。不过这件事情,你最好问问程天佑。我想,最不愿意让你见到凉生的人,应该是他。

  程天佑?我看着陆文隽,突然想起,那天,那辆白色林肯差点撞伤我之后,程天佑很怪异地没有对车的主人兴师问罪,而是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