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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镇南夫人心中有事,嘴里不由自主笑道:“华安和华宽既成了亲,现下就轮到华宏了。华宏也有十七岁了罢?”

因蒋华宏年前跟着太子去狩猎,极得太子欣赏,镇南夫人料着他将来必是殿前侍卫的,虽不是大儿子,前途也着实光明。且将军府的男儿一矣娶了亲,对婆娘最是上心,女儿若能嫁了他,日子必过的欢快。

尚婕听得镇南夫人相问,有些察觉,笑道:“除了华盖,其它几位哥儿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夫人若有好的姑娘,还请相透,我好使媒婆去说亲。”

侍郎夫人平素与镇南夫人走的近,这会听得她的话意,知道她想打探尚婕的口风,帮口道:“好的姑娘还用寻?沁姐儿不就是一个好的?”

“我自己的姑娘,倒不好自夸!”镇南夫人一听侍郎夫人帮口,丢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转头对尚婕笑道:“异日见到好的姑娘,一定来相透的。”

待送走各位夫人,尚婕悄悄与蒋老夫人道:“那日听得唐至礼要在几位绣女中择一位为妃,镇南夫人怕选上她们沁姐儿,她也来凑热闹,说让我们华宏也迎了她们沁姐儿过门。我忙乱之下倒问了华宏一声,华宏皱眉说谁是沁姐儿?这个时间凑什么热闹,嫌不够乱么?说着抬脚就走。我倒噎住了,只得作罢。今儿见镇南夫人带了沁姐儿过来,瞧着还没息了心思呢!沁姐儿是圆姐儿和珠姐儿的闺密,打小就要好,若能也迎了过门,妯娌间自然和睦。要我说,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华宏不愿意,也没奈何。”

镇南夫人那日想让蒋华宏也迎了乔沁进将军府的事,蒋老夫人倒是听贺子欣说起过,今日里也留意乔沁,见她落落大方,一张小圆脸,笑起来极甜美,也甚满意。这会笑道:“华宏这会只怕连沁姐儿是谁还没分清楚呢,自然不愿意的。你瞧着华安和华宽,不过护送了圆姐儿珠姐儿上北成国,一路上有些接触,这便看上了。沁姐儿不过十三岁,还没及笄,算不得大姑娘,倒能不着迹的安排他们见一见,让华宏看清沁姐儿的样子,然后再问愿不愿意。再要不愿意,那就作罢!”

尚婕听的直点头,“圆姐儿虽是大儿媳,她不过十一岁,要等着抱孙子,还得等几年。若能迎了沁姐儿过门,指不定能早两年抱上孙子呢!”

“要这样说,你不若往各府里再留意一下,有那及笄的姑娘,赶着日子迎了过门,说不定明年就能抱孙子了。”蒋老夫人打趣尚婕一句,笑道:“若不是华安他们几个脾气倔,早娶亲了,哪用等到现在?这蒋家的男人,愣是一个脾性,看不上的瞅也不瞅一眼,看上了就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的对待。亏得进蒋家门的姑娘,身子倒都壮健,也能生养,纳不纳妾倒不紧要。不纳最好,省的将来有嫡庶之争。有些府里为着这个,生出多少龌龊事?只要华安他们夫妻恩爱,将来自然多生几个,一家子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强。”

尚婕点头道:“圆姐儿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品性儿已是看的清楚,瞧她小小年纪,凡事不怯场,料着将来也能担的起大儿媳妇的重任。现下珠姐儿又是她的闺密,两个要好,倒让人放心。底下几个哥儿再要迎了略过得去的姑娘,这将军府自然还是兴盛的。”

尚婕又同蒋老夫人商议一会,令丫头请了贺圆和陈珠出来,笑道:“华宏也十七岁了,若在别的府里,也是该娶亲的年纪。先前他上头压着两个哥哥不肯娶亲,自然议不到他身上,这会两个哥哥娶亲了,却轮到他了。我们瞧来瞧去,倒瞧中镇南府的沁姐儿。因她同你们要好,品性儿也是知道的,若能迎过门来,却是皆大欢喜的事。你们瞧着如何?”

“这敢情好!”贺圆和陈珠一听,都大喜,若能让乔沁过来做妯娌,大家还像做姑娘那时一样,一起做针线,一起闲话玩耍,那是何等快意的事?

尚婕想一想将来她们三个妯娌一团和气的景象,不由笑了,笑完却道:“我们都觉着好,就怕沁姐儿和华宏两个对不上眼呢!这个事儿还得好生商量一下。”

陈珠一听脱口道:“既这样,想个法子让他们对上眼就是了!”

贺圆也点头道:“就是就是!”哈哈,若是乔沁也嫁到将军府来,还真的热闹了。大家一起长大,本来无话不说,若能做了妯娌,自是有尽让的,想一想就让人高兴。

过得几日,将军府借着由头请了几家府里的夫人带姑娘过来小聚,其它家还罢了,镇南夫人一接信儿却喜出望外。因她大女儿当初选进官当司绣女官,本来以为定能留在宫里的,谁知一及笄就放了出来,又怕再一拖会误了婚事,一时心急便把她许了一个远房侄儿,谁知那侄儿不争气,带累的大女儿在府里不受重视。现下想给三女儿乔沁择婿,把这几府里的哥儿都看了一个遍,贺词小了些,且太俊美易招桃花,倒不去考虑。其它府里的哥儿,看来看去,都不如将军府几位哥儿。且将军府的少爷们虽是武将出身,向来是疼老婆的,不娶亲便罢,一旦娶了亲,就把婆娘捧在手心里疼,谁家不眼红心热?自己大女儿二女儿虽也嫁的是门对户对的人家,无奈夫婿都不把她们放在心上,每回有信儿来了,都是一兜热泪,自己也为她们心烦。现下轮到三女儿择婿,无论如何要择个好的。镇南夫人心念急转,却拉着乔沁,把她好一通打扮,又耳语了几句。

“什么?”乔沁一听镇南夫人的话,俏脸一下飞红,吃惊的看看四周,见丫头们都退的远远的,捏了手帕子道:“娘,我才十三岁,你急什么?”

“过两年你就及笄,到那会再急,就迟了。”镇南夫人想起自己当时对大女儿二女儿管教的严,临了也是不得好儿,这会倒叹了一口气道:“女儿家能托的人,无非是夫婿而已。娘先前教导你两个姐姐,只教导她们为人做事,却不教导她们敬爱夫婿等事,致使她们现下不得夫婿欢心,郁郁寡欢,倒是娘的过错。现下放眼看去,将军府几位哥儿委实是好的,老大老二成亲了且不去论,这老三华宏相貌堂堂,见了女子目不邪视,正是好男儿。他若能看上你,你将来过了将军府,自然过的好。再说了,圆姐儿珠姐儿和你要好,若同她们做了妯娌,凡事有商有量,倒比那起不知道哪儿来的妯娌要让人放心的多。且你年岁略大于圆姐儿珠姐儿,她们自然要敬重一下你。你搁了话,她们也不好意思违着你意思,倒比人家府里的大儿媳妇还要强些。若是错过这头婚事,再要寻这么样的人家,只怕很难。你大姐和二姐的景况儿,你也瞧着了,这会再不为你自己打算一下,将来也是步她们的后尘。”

乔沁听得镇南夫人这番肺腑之言,一下低了头不说话。那一日听得贺圆和陈珠嫁进将军府,说道不羡慕,那是假的。只是这会突然听得让自己到了将军府,要寻着机会引蒋华宏注意,却是懵了。自来只说见着成年男子要避开,哪有自动去引他注意的?这样岂不成了那等不知羞耻的女子?

镇南夫人见乔沁还是回不过神来,拍拍她的手道:“我自来教导你贞静为主,这会让你做这等事,自然为难你。只是别家府里还罢了,这将军府的哥儿一个两个都像木头,非得人家凑上去,他们才看见的。远的有将军夫人,当时若不是当街拦马,只怕将军大人娶了谁还不知道呢!还有贺子欣,若不是当时在园子里见着蒋桔,主动说了话,又哪儿进得将军府?再说近的,圆姐儿和珠姐儿仗着年纪小不用避忌,却与蒋华安和蒋华宽熟悉起来,这才成了好事。你若不主动,这将军府的门槛,也一样踏不进去的。”

“若是我凑上去说话,他却不理我,岂不羞死?”乔沁这会想起蒋华宏见了女孩子就板个脸的样子,一丝儿信心也没有,犹豫着道:“况且要是不成,我的脸面搁哪儿去?会不会传出闲话来?”

“你呀你!”镇南夫人戳戳乔沁的额角,哭笑不得道:“又不是让你私会他,不过让你在他说话时,接个话头,你倒怕前怕后起来。唉,到时见机行事罢!”说着扬声让人备轿,又取了团扇以备在轿上扇风,见乔沁脸上红晕渐退,若有所思的样子,拉了道:“快走罢,别让人家等!”

她们到将军府时,早有人迎了进去。宴席却是摆在园子里荷花池边。宴请的也是平日有来往的几位夫人,大家一见面倒各自打趣了几句。镇南夫人说着笑,溜了一眼几位夫人带的姑娘,见马夫人携来的姨甥女林颐儿颇为出挑,多瞧了几眼,一时暗暗嘀咕,倒不差沁姐儿什么,却是一个劲敌。

尚婕见人来齐了,忙吩咐开席,又让人去叫蒋华宏出来见过几位夫人,一边笑道:“因华安华宽成亲没多久,又值暑热,却休假在家。这段日子外头儿有事,都是让老三华宏去奔走的。各府里应酬等事,也着了华宏代着去了,礼数不到之处也有的。现下着他出来见过各位夫人,给各位夫人行个礼,陪着说说笑,解个闷儿。异日他再到各家府里,还望各位夫人关照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