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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盛老太太的箱子




  第44回

  其他地方明兰不知道,可是宥阳风俗,没有小JJ不让闹洞房,加之当
日信息接收量过大,所以品兰明兰很早就洗洗睡了。

  新二嫂康氏有个很哈韩名字——允儿,第二天一早给两位老太太和公
婆敬茶时,明兰在旁细细观察,果然温柔婉转,娇羞可人,再看看旁边二
哥长梧傻笑像个大倭瓜,看来昨晚很和谐嘎。

  盛维和李氏都很喜欢新媳妇,打赏了一封厚厚红包外加一对水色极好
翡翠龙凤镯,康允儿颤着头上五凤朝阳珠钗红着脸收下,李氏顾忌着大儿
媳,便没有说什么开枝散叶话,只和颜悦色吩咐了几句‘妯娌和睦’。

  请安后,品兰偷偷和明兰说,康允儿陪来嫁妆还不如淑兰嫁给孙秀才
时多,明兰看了一眼毫无心机品兰——看来康家是真有些落了,难怪父母
都是世家的嫡出允儿会下嫁;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大嫂嫂文氏几年
未有所出而公婆夫婿依旧多有维护样子来看,允儿也是有福气。

  想到这里明兰忍不住叹气,老天爷呀,为什么她所知道仅有几个古代
好男人都是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呀!也不知将来她那口子是如何样子,要是
摊上个孙姐夫那样,那她只能在红杏和百合之间选一个了,呜呜……

  从之后几天表现来看,盛老太太这次做媒很好,康允儿谦和有礼,对
长嫂恭敬,对小姑温文,就是太矜持了,动不动害羞,不过配上大大咧咧
的长梧也不错。

  允儿对盛老太太特别恭敬,有一次布菜时知道有老太太喜欢的素烩芝
麻菜,就一个劲儿往老太太盘里添菜,来吃饭盛纭打趣道:“都说新人入
洞房,媒人丢过墙,我这侄媳妇可一点没忘了媒人呀!果然好孩子,不忘
本!”

  允儿羞连耳根子都烧熟了,恨不得一头钻进地里去,大老太太用力打
了盛纭两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在旁间吃饭品兰深恨自己不在现场,
不能插上一脚,她特别喜欢逗这个腼腆新嫂子,明兰每每拔刀相助,拦着
不让品兰欺负,不过有长梧追在后头教训,品兰也不大能得手,兄妹俩常
打闹成一团。

  李氏看家里和睦很是欣慰,可想起长女淑兰,不由得黯然,只在心里
连念阿弥陀佛,希望儿女们都能美满和睦。

  婚后第七天,盛家上下一齐去祠堂拜祖先,男丁割祭肉上完供后,再
退出让女眷进去敬拜,主要项目是介绍允儿给盛家牌位和活着族人认识,
入籍后允儿就算盛家人了。

  盛家发迹晚,所以可考祖先不多,明兰昏头昏脑跟着拜了好几回,一
会儿上香一会儿磕头,头晕脑胀之际忽记起适才允儿被写入家谱后,大老
太太和自己祖母又与几位族老女眷说了几句,然后族长盛维又添了几笔,
写了些啥?

  在回去马车上,明兰就忍不住问盛老太太,谁知老太太轻飘飘丢了一
句重磅炸弹:“将你记入了你母亲名下,以后你就与如兰一般了。”

  明兰瞠目,过了会儿才结巴道:“怎么,怎么这样……?太,呃,母
亲知道吗?”盛老太太看了明兰一眼,神色不动:“我知会过她了。”

  明兰一脑袋浆糊,呆呆坐在马车里。老太太行事干净利落,事先没有
半点风声,事后轻描淡写,明兰满肚子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抱着祖
母胳膊来回摇晃,把脑袋埋在祖母身上,小声道:“谢谢祖母,叫祖母费
心了。”

  盛老太太半阖着眼睛,只吐出一句:“……废话。”

  石青色绒锦织车顶微微摇晃,明兰静静抬头看着,她知道只有写在原
配名下的儿女才算是嫡出,其实这不过名头好听些罢了,亲朋好友谁又不
知道她是庶出,不过她婚嫁时总算能体面点儿。

  明兰忽然暗笑起来,以后如兰再想骂她‘小妇养’却也不能够了……
明兰猛一惊,拉着祖母袖子轻轻问道:“那四姐姐呢,她也记入太太名下
了吗?”

  盛老太太没睁开眼睛,只淡淡道:“你是不与如兰争,墨兰……看她
自己造化了。”

  明兰似懂非懂思忖着,看来就算记入了王氏名下,也并不表示她真和
如兰平起平坐了,她依旧比如兰差了一层,如果她和如兰发生利益冲突,
那么……

  明兰苦笑,原来是个山寨版,不过也好,聊胜于无嘛。

  又过了半个月,长梧要回京任中威卫镇抚,李氏虽舍不得儿子,可也
知道这次获官职是多少人抢破了头,多亏了盛紘多方打点才能成,只康允
儿忐忑不安,生怕婆婆发话叫她留下来,那京城花花世界,长梧单身一人
如何守得住?就怕夫妻再见时,不知多出几个小,想起自己母亲的委屈。

  想到这里,允儿心头一阵一阵发寒,只好愈加恭敬周到服侍公婆,早
起晚睡事事谦卑,倒让盛府上下愈加喜欢。

  一日去给盛老太太请安,李氏说起这个,不由得叹气道:“哥儿要奔
前程,我这做娘也不好拦着,只可怜他小小年纪便离了爹娘,待回了京还
要请婶娘多看顾一二了。”

  允儿侍立在一旁,额头沁出细细汗来,李氏回头看了她一眼,缓缓道:
“梧哥儿媳妇才进门没几天,我也不甚放心,想留下多调教些日子,允儿,
你说如何?”

  允儿心里一片冰凉,眼眶发热,但依旧强笑着:“有母亲教导,媳妇
高兴还来不及呢。”

  明兰本来赖在祖母身上打盹,这会儿有些醒了,忍不住插嘴道:“大
伯母,还是让二嫂嫂随哥哥一道上京吧。”李氏故意道:“这是为何?”

  明兰不好意思道:“这个,我舍不得新嫂嫂啦。”这个理由太弱智,
没人相信,明兰小小声又补上一句:“那个……其实梧哥哥更舍不得。”

  允儿脸上羞红一片,虽知明兰不过是童言童语,但心中感激,偷偷以
目光示谢。

  又过了几日,大儿媳文氏被大夫瞧出有了三个月身孕,盛维和李氏乐
坏了,直道是允儿带来好福气,文氏听了也信,甚是感激这弟媳,妯娌俩
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子话。

  其实李氏并非刻薄婆婆,只是她怕允儿官家小姐出身,没了公婆钳制
便恃宠生娇,在京城里有王氏撑腰会轻慢自己儿子,如今想想也算了,回
头不行再把儿媳召回来就是了。允儿乐得几乎要淌泪,却不敢显出十分,
只乖巧听李氏吩咐以后在京城里如何人际来往照顾夫婿,几日后随长梧上
京了。

  盛府渐渐清净下来,一日秋风渐歇,日头和暖,早饭后盛老太太忽对
明兰道:“明丫儿,陪祖母进城去逛逛罢。”

  明兰正站在桌前裁剪布头,丹橘在旁拿尺子比量着,翠微翻着几本花
样,小桃在旁看茶炉子。这几日品兰被大伯母捉去看账本,明兰空下来便
打算给大堂嫂文氏做个小孩儿肚兜,闻言抬头,也没反应过来,便道:
“进城?我们不就在城里吗?”

  ——宥阳不是县城吗?难道是乡下。

  盛老太太笑道:“傻孩子,待进了金陵你就知道什么叫城里了;咱们
回自家屋子瞧瞧去,这些年没回去了,好些用不上旧物件得归置下,没得
都烂光蛀空了。”

  当年盛老太公分家时给三个儿子一人留了一座宅子,因为二儿子完成
了从商贾到读书人的转变,在迎娶侯府小姐前,老太公便把二儿子的宅子
置在了金陵。

  盛老太太和明兰一齐上了马车,带上了一半的丫鬟婆子,盛维担心照
顾不到,便又给派了七八个粗壮家仆婆子,驾车备好,一路缓缓朝金陵去,
刚进了金陵城门,明兰就觉得车外头热闹喧嚣不同凡几,可大家小姐出门
不好掀开车帘子朝外看,明兰只能学武林高手,蹲在车里听风辨音,靠外
头吆喝来判断街上都有些什么。

  盛老太太看着明兰一副吱吱小松鼠样心痒难耐,强忍着不去翻帘子,
只把小脸贴在车壁上细细听着,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却故意不去点破,只
让她忍着。

  待到了盛宅,丹橘扶着明兰下车,然后明兰转身扶着祖母下车,宅门
口早迎了十几个老仆,当头一个老头子样管事上前下跪行礼,高声道:
“小的们在这儿恭迎老太太六姑娘回府!”然后后面一排仆妇杂役都团团
跪下磕头,呼喊声也很整齐。

  盛老太太点点头,似乎还满意,挥挥手让都站了起来,然后由明兰扶
着,一行人鱼贯进了府,那管事看见老太太十分激动,一路上磕磕巴巴说
个没停:“许多年没见着主子了,老奴心里高兴呀,这宅子空着也没个样
子,老太太要不要坐上竹竿在府里走一圈瞧瞧,喔唷,这是六姑娘吧!老
奴一直没见过,就跟珍珠花玉石树一般,真真好气派!”

  盛老太太也微笑道:“这屋子没人住,冷清了也是有,也不用到处瞧
了,你我是信得过,你家小子在柏哥儿身边当差也是得用的。”

  那管事老头听闻自家孙子受主子赏识,面上喜色,乐呵呵迎着众人到
正堂坐下,管事叫府中下人逐一来给盛老太太磕头,明兰受了几车皮恭维
话,直吵耳朵嗡嗡响,都没记住谁是谁,忙活了半天,总算消停了。

  盛老太太带着明兰来到内堂,拐过几个梢间,又绕过库房后头,最后
来到幽僻冷清屋子,房妈妈早已等在那里,盛老太太看见她,淡淡道:
“东西都起出来了?”

  房妈妈恭身答是,然后带着翠微丹橘等一干丫鬟婆子出去了,只在屋
里留下祖孙两。

  明兰被这些举动弄糊涂了,看祖母神神秘秘架势,似乎要交代什么,
她一回头正看见盛老太太已经坐在当中一把陈旧木椅子上,然后指着地上
整齐摆放七八口箱子,对明兰道:“这些都是你祖母当初的陪嫁。”说着
嘴角轻轻挑了挑,似有讽刺之色,又加上半句,“只剩下这些了。”

  明兰愣愣看着这些箱子,盛老太太示意她去打开,明兰便走过去逐一
把已经开了锁箱子掀开,然后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明兰一阵咳嗽,丫,
这少说也有三十年没开了呀!也不知有没有感染不好的细菌霉菌,勉强睁
开眼看去,黑漆漆积满了灰尘,有些上头还挂了好些蜘蛛网,只能依稀看
出是些瓷器青铜古玩之类,最后两个小箱子裹更严实,沉重红木箱子里头
似乎还有一层铁箱子。

  盛老太太眼神幽深,似乎想起许多往事,静静道:“原来还有好几十
箱子上等料子,什么绸缎锦绒皮子,都叫我一把火烧了。还有些被我变做
了银钱,打点疏通都要银子,总不好让你父亲两手空空行走官场,当初从
侯府陪来,只剩下这些了……给了你罢。

  明兰刚刚咳嗽好了些,又险些呛着,连忙回道:“祖母东西自要传给
哥哥,呵呵,给我些银子就好了。”别开玩笑,她要是扛着这些嫁出去,
还不被王氏掐死,就是长柏哥哥也未必会待见她呀。

  盛老太太似乎没有听见,自顾自说下去:“你们几个姊妹,除开你们
父亲给的嫁妆,我照例每人贴一千两银子,哥儿们嫡庶有别,你大哥哥娶
媳妇我贴一千五百两,两个小我每人给八百两就是了;我在盛家待了一辈
子,你祖父待我的那点子情分也算结清了,可这些箱子便与盛家无干系了。”

  语意平淡,倒像是在交代后事,明兰心里难过,要知道余嫣然所有陪
嫁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五百两银子,这还是余阁老怜惜她远嫁给贴补了,当
然这从另一个方面也反映了余阁老很清廉,余大人很吝啬。

  明兰过去扯着祖母袖子,轻轻劝道:“祖母,还是给哥哥罢,他才是
咱家长子嫡孙呀。”盛老太太久久才回过神来,看着明兰,那眼神古怪让
人心惊,才缓缓道:“这箱子不敢说价值连城,也够你一世无忧了,你真
不要?”

  明兰叹着气,索性说开了:“说实话罢,好东西人人都喜欢,可是有
多大头戴多大帽子,该是我就是我,不是我抢也没用。这些个宝贝物件便
是放到大姐姐夫家去也是够阔气了,我如何受得起?还有……”明兰在祖
母兴味目光下说不下去了,讪讪结尾:“总之,孙女年纪还轻,若是有造
化自有好日子过,这些青铜古玩还是算了吧。”

  在这古代,钱真不是万能,如果没有相应能力和家世护佑,有钱商贾
容易成为被官府或权贵讹诈敲打。盛维越来越发财而没什么波折,就是有
个当官堂弟,宥阳七品县令换了几任都与盛家和睦相处,李家为什么死活
也要儿子读书做官,他们家早够钱了,也是一样道理;如果为了这几箱子
东西得罪了王氏和长柏,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盛老太太好笑看着明兰:“谁说这七八口箱子都给你了?”

  明兰顿住了,好吧,她自多了,只好尴尬笑了笑,盛老太太指着最后
那两口箱子道:“那才是给你,都是些我使过玉器首饰,多大脑袋戴多大
帽子,这祖母知道,不会让你逾矩。”接着放柔声音,“你心明眼亮,能
不贪图银钱,祖母很高兴,这些物件给了你,也不枉了。那些几口箱子也
不是给你大哥哥,以后祖母自有别打算,你今日也见见世面,可是前朝古
物呢。”

  明兰讨好扭到盛老太太身上去,小小声道:“我哪里看懂,祖母说与
我听吧。”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无奈拉着小孙女走到箱子前,一样一样说了来历
名称,明兰听着听着,忽然冒出一句:“要不这两箱子祖母也自己留着吧。”

  老太太这次是真惊奇了,觑了觑了孙女;明兰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
说了:“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姐姐自然都是极孝顺!可祖母总得留些体己银
子呀,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其实她想说是,千子万子不如手中银子,何况你还不是亲娘,这是常
年工作于民事法庭小书记员肺腑之言。

  老太太心中一动,柔声道:“好孩子,你放心,祖母棺材本厚着呢。”

  府里留着仆妇里有不少是老太太原来陪房,老太太要和他们说话,怕
明兰闷,便打发她到园子里去逛逛,明兰嘟着嘴:“我不爱逛园子。”她
想逛街。

  盛老太太板着脸塞给她一把小算盘:“那就练练吧,连百子都打不下
来,当心以后嫁了人,把家给败了。”明兰幽怨瞅着祖母,权衡了一下,
痛苦道:“那我还是逛园子吧。”

  人家上过小学初中高中奥数班好不好,基本功就是心算!

  明兰毫无兴趣绕着半片湖走了一圈,然后坐在一棵枯黄柳树下白石头
上,双手撑着脸颊,对着湖水发起呆来:金陵湖水清凌凌,和山东大不相
同,映照出明兰一张皱皱苦瓜脸,明兰忽然使起小孩子气来,捡起一把石
子,一颗一颗往湖里乱丢。

  连嫁妆都备好了,看来祖母对自己婚事已经心里有数了,偏不让她问,
不论多疼她,不论被明兰哄多晕,盛老太太始终拒绝让明兰参与讨论婚事。
听说当年她的婚事就是自己拿主意,结果……在簪花筵上偷偷看见了新出
炉探花郎,听人家吟了两句诗,当场生情,违抗疼爱自己父母,下嫁盛家,
新婚几年后爱淡情驰、夫妻反目。

  听起来很像话本故事,诚然艺术源于生活这句话是有根据,可她可是
理智法律工作者呀,她不会一见钟情然后发傻乱嫁人!明兰很伤感继续丢
小石子,她真很想知道她将来阿娜答是谁欸。

  “明兰妹妹。”一个清朗少年声音响起。

  明兰呆呆抬头,胡乱张望一圈,才看见湖边朗然站立一个俊朗少年,
他正朝这边走来,看明兰木愣愣样子,贺弘文边走边笑道:“妹妹不认识
我了么?”

  明兰璨然而笑,站起来俏皮福了福:“弘文哥哥,小妹这厢有礼了!”

  贺弘文走到明兰三步处站住,拱手而鞠:“今日祖母携我贸然造访,
失礼失礼。”

  明兰瞧见贺弘文身上素衣孝巾,便敛容道:“你外曾祖父出殡,我和
祖母本想去,可是……”贺弘文连忙摆手,温和笑道:“你们原就是来吃
喜酒,又住在伯父家里,红白事相冲总是不好,你们不来是对。”

  明兰低声道:“贺老太太定然很是伤怀。”

  贺弘文走过来,瞧着明兰,和气道:“祖母豁达,常言人皆有生死,
此乃天道;外曾祖父已是高寿,睡梦中过世,也算是喜丧了。死有何惧?”

  明兰怔了一下,点头道:“贺老太太说极有道理,我也不怕死,我只
怕活不痛快。”

  贺弘文听了一动,笑道:“我也不怕死,只怕活不长而已。”

  明兰终于笑了出来,贺弘文见她笑了,才问道:“适才妹妹做什么愁
眉苦脸?你堂兄婚宴上红包拿少了么?”

  明兰摇头,苦着脸道:“我不会打算盘,祖母说我会败家。”她当然
不能说自己在担心盲婚哑嫁,只好随口诌一句。

  贺弘文失笑:“这有什么,我小时候拿上配人参膏去喂金鱼,费掉了
不知多少,金鱼也翻了白眼,父亲追着后头训我是败家。”想起亡父,弘
文脸上一黯。

  明兰大摇其头:“伯父训错了,这哪是败家,这是庸医!我们错误完
全不可同日而语,请不要把我拉下水。”

  贺弘文扑哧一声,不禁莞尔,指着明兰连连摇头,少年温柔从容,笑
和煦爽朗,湖光山色,秋风吹动一抹淡淡草叶香气,明兰忽觉心境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