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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章 谁是老大


  楚云还在发蒙的时候,两个邻村的人正骑单车经过,看到一个人仰天倒在地上,胸口上插着一把刀,而楚云则满手鲜血坐在地上发呆。

  两个人大惊,连忙停下,望着坐在地上的楚云,惊声叫喊了起来:“杀人啦,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寂静的黄昏中,惊叫的声音在林子中回荡,向四邻八村传开了去,显得特别清晰刺耳。

  惊恐的叫喊声传进楚云耳朵里,更让他胆战心惊,身子发软,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是觉得眼前有很多人影在晃动,有很多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一阵警笛声划破了黄昏的宁静。

  当一副冰凉的手铐搭在楚云手上时,楚云回过神来,挣扎着大喊:“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我只是路过碰到了。”

  警察并不理会楚云的叫喊,把他推上了警车。

  刑警勘查完现场,做好现场记录,把楚云带走了。

  楚中天知道儿子出了事,惊得六神无主。

  他当了多年村长,与镇上的头头脑脑也有些交往,连夜托关系想见儿子一面,但因为是凶杀案,是区刑警大队接手的案子,人被带到看守所,已经无法见面。

  刑警大队经过初步调查,知道楚云是一个刚刚考上大学的准大学生,已经收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楚云并不认识死者,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按理是没有杀人动机,或者是巧合遇上了。

  其实,刑警大队的人也明白,一个农村孩子能考上北大,极为不易,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去杀人。

  根据现场勘查,插在死者身上的刀子只有楚云的指纹,加上目击者的口供,所有证据对楚云十分不利。

  如果要证明楚云无罪,只能等警方抓到真凶才能洗脱楚云的嫌疑。只是,想要找到真凶,或者是三头几天的事,也有可能要等到猴年马月。

  楚云只能呆在看守所里,听天由命。

  ……

  ……

  一道道沉重铁门开启关上的声音响过,楚云抱着一床被子草席等日常用具,跟着狱警走进了一个关押着七八个人的牢房里。

  狱警对楚云说道:“自己找个床铺把东西收拾整理好。”说完锁上铁门走了。

  牢房里的人见到楚云进来,全都从床上坐了起来,表情冷漠地看着他。

  自从惹上了这无妄之灾,楚云的精神一直有些恍惚。

  这时身在牢房里,当他感受到这些冰冷复杂的眼光时,楚云的身子突然打了个激凌,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一名杀人嫌疑犯。

  牢房里分左右安放着两排上下铺的铁床,一共有十二个床位,中间是过道。

  右边第一张铁床的上铺空着,下铺蒙头睡着一个人,紧贴着他旁边第二张铁床下铺的床位空着,左边最尽头处,邻近厕所的下铺还空着一个床位。

  楚云打量了一下,抱着东西朝右边第二张铁床空着的下铺走去,正想把东西放下,坐在左边上铺的一个人好心地对他说道:“后生仔,那个床位不该是你的,你的床位在那里。”指了指邻近厕所的下铺。

  楚云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床铺,再看了看眼前的床位,虽然他不明白这个床位为什么没有人睡,但他看得出那个邻近厕所的床位应该是这个房间里最差的一个位置。

  楚云默默把东西放下,正要摊开床铺,在旁边蒙头大睡的这个人掀开被子,猛然坐了起来。

  这个人很肥,满脸肥肉,双下巴,大鼻子下是厚厚的嘴唇,满身的肥肉快要把身上穿着的白色背心撑破了。

  这个人漠然的看了一眼楚云,说道:“小子,你没听到么?你的床位不是在这里,快滚到那边去。”一脚就把楚云放在床上的东西踢了下去。

  胖子如此霸道,楚云突然想起柏如林曾经带他去观看过周润发和梁家辉主演的《监狱风云》,心想,难道这里也有牢霸?想起电影里的一些血腥画面,楚云心里打了个寒战。

  他暗中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这个肥猪一样的男人,默默抱起东西,转身走了两步,只听到胖子说道:“哟呵,看来你是不服气啊?叫声发哥再走。”

  楚云停下脚步,心想,发……哥?这胖子把自己当发哥了?英俊潇洒的发哥要是变成这个猪头样,估计得去跳河,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楚云面露微笑,胖子知道他不但不服,对自己似乎还有些不屑,心中恼怒,踏着重重的脚步走到楚云背后,喝道:“小子,跪下!”

  楚云转过身来仰头一看,吓了一跳。

  胖子足足有一米九以上,肥胖的身躯如山一样站在楚云面前,身子单薄只有一米七五的楚云简直是小得可怜。

  牢房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坐在床上的几个人心里都不禁为楚云担心,这小子要倒大霉了。

  楚云虽然会武功,但他是一个老实的农村孩子,从来不会主动惹事,望着胖子,心里有点慌乱,有点结巴的说道:“你……说什么?”

  “说你妈勒个逼,我让你跪下!”胖子抬手就一巴掌就往楚云脸上扇去。

  楚云头一摆,轻轻闪开了去。

  胖子见到楚云躲开,心中大怒:“操|你妈的,还敢躲?”一拳朝楚云脸上砸来。

  牢房里的人突然觉得好笑,全都紧绷着脸,表情古怪。

  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大拳头砸来,还不让人躲?要不是害怕胖子,他们早就笑出声来。

  楚云听到胖子骂娘,心生怒火,也不管是不是能打得过胖子,身子一闪,右拳闪电般就朝胖子脸上砸去。

  砰!

  胖子脸上中拳,满脸肥肉左右摆了摆,胖子愣住了!

  这家伙不但敢躲,还敢回手还击?牢房里的人也露出吃惊的神情。

  楚云自小就跟着堂伯练武,犁田种地也是一把好手,力气自然会比一般人大了不少。要说身手灵敏,胖子自然是比不上楚云,但胖子胜在力气大。

  胖子身壮肉厚,脸上中了楚云一拳,只是觉得有点痛,他稍微愣神,马上又挥拳向楚云脸上砸来。

  楚云闪身一挪,身上突然掉下一个小东西。

  这是一个小葫芦状的挂饰,拇指大小,二节指长短,上窄下宽。这个小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晶莹剔透,弹软似胶,下部中间包裹着一粒珍珠大小类似果冻的胶状物。

  这是堂伯送给楚云的东西,楚云十分喜欢,一直戴在脖子上。刚刚进来时警察让他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他偷偷扯掉红线,把东XC在身上。

  小葫芦突然掉在地上,楚云急忙弯腰捡了起来。

  楚云刚刚直起身子,胖子的拳头又再度砸来,他慌忙把小葫芦往嘴里一丢,闪身还击了一拳。

  楚云懂得武功,身手灵活,两人交手,胖子只有被挨打的份。

  堂伯曾对楚云说过,练武之人要是练不出真气,光有招式,遇上力气大的人肯定要吃大亏,楚云在这个时候是体会出来了。

  胖子虽然牛高马大,长得像个猪头,人却不算笨。

  胖子的身上接连中了好几下拳脚,但伤害不大,只是觉得有点痛而已。他看出来了,楚云虽然身手灵敏,但比不上自己力气大。

  他不再躲避,任由楚云的拳脚往身上招呼,肥胖的身躯如一座山一般只管向楚云逼压过去。

  只听到砰砰声连响,胖子身上接连中拳,楚云打得拳头发麻,但胖子毫不理会,咬牙切齿地只管向楚云身前逼去。

  楚云看出了胖子的意图,连忙闪身跳开了去,但胖子不肯罢手,他也是无可奈何,站在过道中间有些惊慌地望着胖子。

  胖子站着喘息片刻,对坐在床上的人左右打了个眼色,再次向楚云逼近。

  楚云退了两步,突然身后跳出两个人一左一右紧紧挟住了楚云。

  楚云心头一惊,左右开弓,双肘左右一撞,两个人身上吃痛,松开了手,但胖子那油钵似的大拳头已经朝楚云的脑袋砸来。

  楚云头一歪,躲过胖子的拳头,正要抽身急退,旁边两个人又把楚云挟住了。

  胖子的拳头再次砸来,楚云再也无法避开。

  砰!的一声,楚云脑袋中了一拳,他只觉得眼冒金星,一阵晕眩。

  楚云还来不及再次反应,胖子的大手已经卡住楚云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贴到了墙边。

  胖子喘着粗气,咬牙对楚云说道:“小子,我叫赵发,在这个房间里,我就是老大,这里由我说了算,叫我发哥。”

  楚云此时双脚离地,又被胖子卡住了脖子,已经说不出话来。

  “叫发哥。”胖子手上一用劲,楚云觉得脖子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里滑了下去,瞬间感到窒息,眼前迷离起来。

  胖子见到楚云还是不吱声,骂道:“你妈勒个逼,仲死鸡撑硬颈!”

  左拳重重打在楚云太阳穴上,楚云脑袋一阵剧痛,头一歪,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