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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六章:震怒


  十一月初十,各边塞国度派来节度使,煊正三十八年,年过天命的煊正皇帝携后宫位份最高的宜贵妃、德妃以及后宫嫔妃以上的其他妃子在专门接待使臣的正德殿举行了一场盛大宴会。

  这场宴会关系着边塞的安稳社稷,也为了让各国看到天朝盛世,参加此次宴会的各个嫔妃都是经过悉心打扮,丝毫不损天朝天威,就连侍女也不例外。

  百官更是接到旨意要携带家中女眷出场,看来这场宴会不仅仅是接待节度使那么简单,恐怕当今皇上更是有联姻的打算才会有如此安排。

  数日前那些新进宫的宫女也被统一安排在了此次极其缺乏人手的司膳房。

  “此次新进宫的宫女共有几人,其他各房是否缺人?”宴会也接近尾声,各国节度使都已经离去歇息,其中也有不少嫔妃因身体不适为由早早离去,身着明黄缎绣五彩云蝠金龙十二章龙礼袍的煊正拧眉问随侍在侧的李忠。

  李忠不假思索地道:“回皇上的话,共有五十六名新进宫女,其他各房都不缺少人手,只是此次膳食尤为重要,因为各国节度使的口味都不一样,所以也只有司膳房最缺人手,人都安排过去了,只是名单上却只有五十五名新进宫女。”他心下已猜到煊正这么问的原因,毕竟当日之事,他是除煊正之外唯一一个知情者。

  “这是为何,还有一人呢?”煊正眯起细长的眼眸,脸色微微发沉。

  李忠小心地睨了煊正以及旁侧有些坐立不安的宜贵妃一眼,依附在煊正身边轻声道,“启禀皇上,今日宫女名册递到奴才这里时,奴才发现有人将李若瑄的名字自名册中划去,没来的那名宫女应是她;之后奴才也问过当初的教导姑徐嬷嬷,她说这是宜贵妃和玉贵人的意思,也在大前夜被宜贵妃宫里的奴儿带走了,至今未归。”

  不待煊正追问,宜贵妃忙自椅中起身,欠身道:“回皇上的话,的确是臣妾的意思,臣妾那天只是想叫去李若瑄只是因为玉贵人说那宫女对她傲慢无礼,还险些伤了她,我唤她来之后事实证明确实如此,那宫女不仅对玉贵人无理,更是不将臣妾放在眼里,臣妾更是得知其在宫中与人私会,有一夜未归的事发生,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且不自爱的女子实无资格入宫,所以臣妾才自作主张将此女之名自名册中划去。”

  “还有这等事?只是新进宫宫女一事朕当初不是已经交予德妃去办了吗?德妃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何你却知道的如此清楚?”煊正话中的怀疑让本就提心吊胆的宜贵妃更加慌张,她万不能说是玉贵人告诉她的,否则以她与玉贵人的关系只会让煊正更加怀疑,后宫结党营私,那可不是小罪名,更何况玉贵人告诉自己的还不止这些,那也与其私会的并不是别人,正是皇上,可是事情已经做了,她怎么肯轻易承认皇上已经见过李若瑄的事实,不如糊涂到底。

  正当她思忖该如何回答时,奴儿走上前来双膝跪地道:“启禀皇上,是奴婢前几日经过那新进宫宫女的训导的地方无意中听来的,回宫后与娘娘说起此事,娘娘还怕是是后宫宫女们胡乱造谣嚼舌头冤枉那李若瑄,特意命奴婢再次去打探清楚。”

  “这么说来,此事是真的了?”煊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奴儿,看不出喜怒。

  奴儿双肩微动,不敢直视煊正,垂目盯着自己映在金砖上的身影道:“是,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奴婢打探后得知那李若瑄确实一夜未归,娘娘为保后宫清宁迫不得已将李若瑄的名字划去。”

  “贵妃,事情真像奴儿所言一般吗?”冬雪初霁,宴会上的灯火照耀在整个正德殿之上,将红墙黄瓦的紫禁城照得愈发庄严华美,朝瞰夕曛中,仿若人间仙境。

  “是啊,皇上,这些年贵妃姐姐不敢有丝毫松懈,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臣妾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后宫安宁着想。”玉贵人吟吟笑道,当日之事她也有份参与,若此时装聋作哑不发一语,难保宜贵妃不会忌恨在心,倒不如卖个人情给她。

  在座的妃子中,唯有德妃未曾说过只言片语,只是盈盈立于煊正身边,神色宁静温柔。聪敏如她早已发现在眼下的宁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此时多嘴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只要安静的站在这里看戏即可。

  果然,就在宜贵妃以为能够遮掩过去时,煊正骤然发难,眸光犀利如箭,刺得宜贵妃与玉贵人心头发冷,连忙垂下头。

  “好一个为了后宫安宁着想。”煊正冷笑道:“贵妃,朕且问你,此次新进宫宫女五十六名,你是否对每一个宫女的名字都了若指掌?否则为何那么巧奴儿一听到那议论便断定那李若瑄便是新进宫的宫女?而你偏又对此事这般上心,不知会专管此事的德妃一声就将名字从册中划去。贵妃,你扪心自问,当真无一点私心?”他登基四十余载,擒反贼平朝堂,当中不知历经过多少事,怎会听不出区区谎言。

  煊正这番疾风骤雨般的训斥彻底粉碎了宜贵妃与玉贵人心头最后一点侥幸,慌得她赶紧跪下,迭声道:“臣妾不敢!”

  她心里在清楚不过,为何少了区区一个新进宫的宫女为何会让煊正如此关注,那夜也不知道那小小宫女使了什么手段,既然能在硕大的紫禁城偏偏遇上了圣上。

  “是吗?朕看你们一个个敢得很”煊正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坐立不安的宜妃,毕竟后宫之事也牵连着朝堂之事,宜妃现在的势力自己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宫女而对她大动干戈,随后煊正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玉贵人:“这事是不是你唆使宜妃的?那宫女到底被你送到何处去了?”

  煊正的话无疑将所有矛头都指向了玉贵人,也正好给了宜妃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