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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同情女”和“同情男”


  那天,我吃过晚饭后,才慢悠悠走进一家超市,选购大量物品,然后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住处楼下。

  但是,我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摸出电话,拨通了乔志军的号码,故作慌乱地说:“怎么办?我刚才出门太急,忘记带钥匙了!”

  与此同时,我听到一阵不连惯的“砰砰”声和男人们的吵闹声!

  果然,他气喘吁吁地说:“我在打球!你去找个开锁的!”

  我立刻否定:“太晚了,很多店都关门了。”

  他又道:“去开个房间?”

  我再次否定:“太贵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说:“要不,你来我这边吧。”

  正合我意!

  但我还是故作矜持道:“方便吗?”

  他还算爽快地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租的是两房一厅,你住客房就行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好,我就在住处楼下!”

  当乔志军穿着一身短装的蓝白相间运动衣和白球鞋,大汗淋漓地跑步到我面前时,我立刻感觉到一种属于三十岁男人固有的青春和活力。这种青春和活力,是康总裁已经失去了整整三十年的,是再多的金钱都买不到的!

  我歉然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他却灿然一笑道:“能为女神服务,是我的荣幸呢!”

  大约是因为刚打完球的缘故,他看上去比平时开朗坦率了许多,并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大包小包。我光着两手跟在他身后,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与满足。

  他的房间很干净整洁,一点都不像单身男人的住所。他将我的大包小包放下后,打开冰箱问:“你想喝点什么?”

  我有些拘谨地坐在长沙发上:“可乐吧。”

  他立刻递过一罐可乐给我,还细心地帮我打开了拉环!

  我心中不由一暖!

  他拿了一罐啤酒,但却并没有坐在我身边的长沙发上,而是远远地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

  我立刻感觉到,他有意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那么一刻,我感觉到某种委屈:我这算什么呢?主动免费送上门吗?

  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我只好埋头喝可乐。

  好在,他很快打破了僵局:“我QQ里收集了很多好听的音乐,你想听什么?”

  我心中一动,立刻道:“我想听谭咏麟的《水中花》国语版!”

  他立刻站起身,打开了电脑。

  立刻,《水中花》那凄迷哀伤的旋律响遍了整个房间,我和他,都情不自禁地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凄风冷雨中,多少繁华如梦,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蓦然回首中,欢爱宛如烟云,似水年华流走,不留影踪。

  我看见水中的花朵,强要留住一抹红,奈何辗转在风尘,不再有往日颜色;我看见泪光中的我,无力留住些什么,只在恍惚醉意中,还有些旧梦。

  这纷纷飞花已坠落,往日深情早已成空,这流水悠悠匆匆过,谁能将它片刻挽留;感怀飘零的花朵,尘世中无从寄托,任那雨打风吹也沉默,仿佛是我。

  啦...啦...啦...”

  当唱到最后那句时,我立刻想起曾经和王磊一起度过的欢爱时光,不由黯然神伤,唱歌的声音忍不住就哽咽起来,眼泪立刻就湿了眼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餐桌上的纸巾,然后走到我面前,轻声道:“这首歌让你想起很多前尘往事,是吗?”

  我扯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沙哑着声音道:“是的。当初,我用情很深,并且一直以为,能和他天长地久。没想到,他离开我时,十分决绝,决绝到简直冷血!”

  他顺势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轻声道:“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发现,你就算是笑起来,也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哀怨与凄美呢,让人有一种保护的欲望。好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他啦。”他边说边轻轻地搂住了我。

  我这才想起今晚前来的目的,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顺势倒在他怀中。他的呼吸,很快就粗重了起来。我轻轻闭上了眼晴,果然,一阵雨点般的狂吻,很快就落在我的头上、脸上、胸前。他的动作虽然热烈,却很轻很柔,好象怕弄疼我似的,这让我非常感动。

  他一边吻一边呻吟似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海燕,海燕,你知道吗?你又美又聪明!这段时间,我天天看到你,做梦都想把你搂进怀里,简直快要发疯了!”

  我一边回吻他一边娇嗔道:“我不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一只手悄悄伸进了我的衣服里,并开始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身体上探索着,我顿感一阵晕眩,但残存的理智,还是让我睁开眼晴,按住他的手,轻声问:“你会和我结婚吗?”

  他的身体,忽然就僵硬起来,霍地睁开迷离的双眼,疑惑地望着我!

  我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

  立刻,四目相视!

  没想到,他却垂下眼睑,歉然道:“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的冲动!”

  我的身体,还沉浸在他刚才的抚摸中,根本没提防到这不期然的变故,一时间竟懵了,茫然问:“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一把推开我,重又坐回餐桌前的椅子上,焦虑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你一定不要和总裁说呀,拜托了。”

  我一头雾水:“我和你的事,为什么要告诉总裁?”

  他小心翼翼道:“你不是总裁特别助理吗?”

  我越发无辜:“那又如何?”

  他有些不高兴了:“助理和老板是什么关系,是人所共知的秘密,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出来这么难听的话呢?”

  我不由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恼羞成怒道:“我和总裁,到目前为止,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你怎么可能那样看我?”

  他不屑地撇撇嘴:“不是我那样看你,公司所有人都那样看你!你和总裁、程总的事情,公司早就有各种版本的谣言了!”

  我心中一沉,紧张地问:“什么谣言?”

  他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但还是闭上了!

  我催促道:“快说呀!”

  他摇摇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吧。”

  无奈之下,我只好使用了激将法:“如果你不说,我就告诉总裁,你就是各种版本谣言的始作俑者!”

  他不由一愣,只好道:“公司都在传,说你是靠一路睡上去才当上总裁特助的。你先是睡了韩总,韩总才提你做了经理。那时候,你和龙珊珊、夏薇同是韩总的情人,所以你们三个女人是‘同情女’;韩总倒台后,你又睡了程总;程总为了成为接班人,又把你作为礼物送给了总裁。如此一来,韩总、程总和总裁同是你的情人,他们三个男人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同情男’了呢!”

  以前,我单知道“同情兄”。这个词出自钱钟书老先生的《围城》,赵辛楣是小说中的二号男配,他从小暗恋二号女配苏文纨,不料苏文纨却在他和一号男主方鸿渐之间玩着恋爱游戏,他以为方鸿渐也跟他同爱着苏文纨,所以把方鸿渐叫做“同情兄”。

  没想到,谣言的制造者将此事投放在现实中,竟然让我和龙珊珊、夏薇变成了“同情女”,而韩从盛、程青河和康总裁则变成了“同情男”!

  这个谣言对于我来说,不但是晴天霹雳,简直是奇耻大辱!

  有那么一刻,我简直不能呼吸,只是大睁着眼晴,定定地望着乔志军!

  他很快就慌乱了起来,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喝了点啤酒,管不住自己嘴巴了,不小心说错了话,你可一定不要放在心上啊。”

  我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心中的怒火,却像火焰一般急速升腾着,仿佛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他的这句话,无疑像点燃了导火索一般,我忽然就爆发了,连珠炮似地怒吼道:“不放在心上?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中!天知道,这些年来,我经历了什么!为了给各级主管留下好印象,我上班时间像机器一样高速运转,不敢有任何差错;为了拿到英语自考文凭,下班后我没有任何娱乐,就算是睡梦中也在背诵英文单词;为了表现自我、得到升迁机会,我不惜一次次碰触雷区,甚至丧失性命;为了练就一口正宗牛津腔,我半夜爬起来登录各种聊天软件,和牛津地区网友聊天!没想到,我付出的所有血泪与经历的所有屈辱,却被你们演化成恶俗的‘同情女’和‘同情男’!你们不但恶毒,简直杀人于无形!”说到这里,我感觉胸闷地好象压着千斤重担一般,只好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眼中闪过一丝愧意,歉然道:“我和很多人一样,只看到你一次次升职,却根本没想到,这升职背后,你付出了这么多的血泪与汗水!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好在,经过短暂的愤怒过后,我的理智,很快就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