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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猖狂的面包车抢劫、强奸


旁边总务部、财务员、报关部等各部门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一时间,办公室里像炸开了锅。

黄志强忽然道:“难道,是哪里地震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迅速折回电脑前,打开网页不住刷新!

当看到震源位于四川汶川时,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我和所有四川同事一样,拼命拨打家里的电话,但是却怎么也打不通。我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下去。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我家的电话终于打通了。我妈说,房子并没有倒塌,只是厨房裂了一条缝,并无大碍。并且,整个槐树坪村都没有人员伤亡。

我这才放下心来。

而位于北川县的黄建强家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甚至所有亲戚朋友的电话也打不通。

吃晚饭时,他和北川的老乡一通气,竟然所有人家的电话都打不通,这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第二天一早,以黄志强为首的北川、汶川籍员工纷纷要求请假回家。现在公司正在赶货,工人又不好找,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们提出来辞职,我立刻请示王董。

没想到,王董大手一挥,掷地有声地说:“请长假是绝不可能的,辞职倒可以,但必须按公司规定办理,即按急辞工论,扣除一个月的代通知金,以补偿公司损失。”

我不由在心里恨声骂道:“这简直是趁人之危!当初解雇别人时,厂方凭什么不补偿他们的解雇代通知金!”

当我把这个结果告诉黄志强时,他只是苦笑:“我知道是这个结果,也不想和公司计较了。我现在恨不得马上赶回家,只要家人平安就行。”

望着他焦虑的眼神,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如果震源在我家,他现在面对的处境,不正是我要面对的吗?想到这里,我偷偷溜回宿舍,用手机拨通了镇劳动局的电话,以一个汶川震区女工的身份,将这个情况一五一十地反映了上去。

回到办公室,我十分惴惴。没想到,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王董就把我喊了进去,关切地说:“统计一下我们厂有多少四川灾区员工,立刻把所有工资结算给他们。以后如果他们愿意回来上班,公司同样接收,并保持其原有工龄。”

我知道是自己的电话起了作用。忽然想到,很多事情,倘若政府真的下决心作为,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汶川地震”像块石头一样压在全中国人特别是四川人的心中,我一连几天提不起精神。与此同时,同样骇人听闻的惨案,仍然在东莞上演着。

自从东莞去年下半年禁摩后,开摩托车抢劫的确实少了,但开电动车抢劫的又多了起来,于是电动车也被禁了。但是,更多恐怖的消息却源源不断地传来。有的在门口被抢了;有的在取款时被捅了;更有甚者,不久前,一个中堂的女孩子独自走在路上,被一辆面包车的人抢上车,****后丢在了长安,这比摩托车、电动车抢劫更为可怕!

但我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些危险离我们如此之近!

五月底的一天,我接到车缝车间的两份《旷工通知书》。按厂方规定,旷工一天倒扣一天工资,旷工三天按离职论处。我将此输入人事系统时,发现这两个女孩都是二十岁,来自湖南某县同一个村。便有些疑问,她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旷工呢?

我打电话给车缝车间文员夏燕,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夏燕也道:“我也正奇怪着呢。据她们宿舍的人说,两人昨天并没有加班,说是要去JR超市买日用品。JR超市离厂并不远啊,她们怎么会夜不归宿呢?”

我疑惑地问:“这两个女孩在厂里还有别的亲戚朋友吗?是不是她们家里出了什么事了?”

夏燕却道:“她们是表姐妹,有一个阿姨在厂里做清洁工。阿姨也急得要死,打电话回家,家人也不知道。”

我更加奇怪:“那她们平时私生活是否检点?或是,在东莞有没有男朋友?”

夏燕坚决地说:“她们平时非常老实,更没有男朋友,就想赚多点钱,好以后做嫁妆呢。”

我只好放下电话。

没想到,电话铃立刻急促地响起来,我连忙又拿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男声:“是富步人事部吗,我是派出所的!”

一听“派出所”三个字,我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我是,请问什么事?”

男声道:“赵春花和李小连是你们厂里的人吧?”

赵春花和李小连正是旷工的两姐妹,我连忙说:“是,是。请问她们发生什么事了?”

男声简短地答:“她们出事了,现在正在LB医院,情况很不好,你们快派人过来吧。”

我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向王董说明情况,开了上班时间的《外出通知单》,和夏燕匆匆赶到医院。

在医院的妇科,我看到两个女孩子躺在床上,下身盖着雪白的床单,而她们的脸,比床单还白。任夏燕和我磨破了嘴皮,她们一个字都不说,一直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象傻了一样!

夏燕当场就哭了。

我立刻问派出所一位看护她们的女警:“请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女警同情地看了她们一眼,把我拉到走廊上,沉痛地说:“太惨了。”

原来,昨天晚上,赵春花和李小连从JR超市出来时,才不过七点多钟,天还没有黑尽,又是两个人。她们走在路上,根本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

没想到,一辆面色车却从她们飞快地追上来,在她们身边停下了。她们还没明白什么发生什么,面包车上就下来几个人,不由分说就将她们抱上车,行动非常迅速快捷。两人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面包车带走了。

今天早上,110巡警在LB镇松山湖的路上看到她们。当时两人衣衫褴褛地躺在路边,下身毁得厉害,巡警把她们送到了医院,问了好久才弄明白她们所在的工厂的名称。

我听得胆战心惊,恳求道:“你们一定要抓到那些坏人,绳之以法,为她们两个报仇啊!”

女警欲言又止,最后苦笑一声:“难呐。”

女警走后,我找到妇科医生,医生的话更是不容乐观:“命暂时是保住了,不过以后要想结婚生子,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两个花季少女,一生都毁了!

我叮嘱夏燕照顾好她们,然后回到厂里,本来想让厂里补点钱,没想到,王董问明情况后,还没等我开口,即大手一挥道:“这种事,不是发生在厂里,当然不能算工伤。不过呢,她们以后是不可能再来上班的了,你让财务部把工资给她们结了吧。”

话己至此,我知道,再说无益。

好在两个女孩很节俭,再加上厂里押的工资,基本的医疗费算是解决了。只是从那以后,一直到离开工厂,她们再没有讲一句话。并且行动很迟缓,走起路来,仿佛那腿有千斤重。厂里有经验的女工都说,那是因为下身被毁得太厉害了。

两个女孩始终面无表情,对她们来说,即便那一夜所经历的身体伤害可以复原,但心灵上的伤害,却是永远不可能恢复的了。

陪同她们回家的阿姨几乎哭成了泪人儿,一遍遍向人重复着:“当初我是带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子出来,现在我怎么有脸把她们交给她们的父母呢?我不把她们带出来就好了,怨我啊,都怨我……”

怨她吗?又怎么能怨她呢,她也是好心带外甥女出来赚钱的呀。那么,怨谁呢?我也不知道。

但我却知道,一个地方治安状况如此糟糕,应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不是舍本逐末,促使犯罪分子变本加厉。摩托车抢劫可以禁摩、电动车抢劫可以禁电动车,那么现在面包车抢劫怎么不禁面包车?最重要的是,无论是摩托车、电动车还是面包车都只是抢劫工具,使用这些工具的都是人,是不是有一天,还要禁人呢?

为了响应村里“尽量把工人留在公司”的号召,富步以团支书的名义筹办图书室的同时,也以工会的名义办了黑板报,还在周末组织大家唱K、跳舞。

最重要的是,我打破原来车间组长和工人分开住的原则,将班长、组长分散到各个宿舍,只是给予他们一定数量的住房补贴,但条件是,每周必须定期向人事行政部汇报工作。

对那些班长、组长来说,住房的舒适与否并不重要,倘若换进稍差一点的居住环境,每月多出十块钱他们己经很高兴了,更何况,多出了一百元呢。所以,他们非常配合我的工作。

就这样,我在周末收集整理一周的思想报告,周一时即在全厂早会上不点名批评,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有一次,有一个组长反应,其同一宿舍的女工,竟然在议论工厂环境差,并且要打电话向报社爆料,这还了得?

我知道,说这话的人,是那个哈尔滨女学生胡秀秀!

周一早会的时候,我不点名批评道:“有的员工,实在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还想给劳动局和报社打电话,你才多大啊,就知道给厂里捅篓子了?”

这话很奏效,我看到胡秀秀宿舍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她看,她慌乱地低下头,很是沮丧。

我觉得自己说的话己经够狠的了,没想到接下来王董的话更狠:“我们既然能开起这么大一家公司,没有一定的关系能行吗?还想打电话?你打试试?你要是敢打这个电话,一切后果自负,到时候,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我看到胡秀秀的眼圈己经红了,好在王董并不知道是她,我当然也不会点破。

会后,王董专门就这件事问我:“是谁说要打电话给报社的,马上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