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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又一个被玩弄的打工妹


我赶紧支吾开了:“暂时还没了解是谁,不过我会继续跟进这件事的。”

他这才不再追究,赞赏道:“海燕,你干得不错,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我己经听了好多遍了,从之前的沾沾自喜到后来的渐归平淡,现在我甚至有些恶毒的想:空头支票开得倒不错,问题是,怎么还不给我涨工资呢?

不过,我觉得,以胡秀秀十六岁的年纪,她应该还没有给劳动局或报社打电话的头脑!所以,从那以后,我对胡秀秀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公司饭堂很大,总务部就在饭堂一侧隔出十几个小餐厅,这些小小餐厅中只有一张大圆桌,可以容纳十个人就餐。我发现每次吃饭的时候,胡秀秀都走进固定的第8号小餐厅。常进第8号餐厅的,除了她,还有跟底部的袁主管。

有一次,见两人又进去了,我就也端着饭碗想进去。没想到,刚走到门口,承包饭堂的耿怀文就似笑非笑地用手势制止了我。

我越发奇怪了。

耿怀文示意我走到一边,然后诡异地说:“袁主管早就和饭堂打过招呼了,这个小餐厅是专门留给他和胡秀秀的,最好不要让外人进入。”

我心里一沉:“莫非他和胡秀秀?”

他肥胖的脸越发油光可鉴,猥琐地笑笑:“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我忽然想到当年的自己,现在的胡秀秀不就是二十岁的我的翻版吗?只是,她才只有十六岁呀!

那天,我吃完了饭,一直呆在饭堂里。直到饭堂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袁主管才从小餐厅出来,红光满面地。

不一会儿,胡秀秀也出来了,一脸娇羞。

我喊住她:“胡秀秀。”

她看到我,一脸戒备:“杨主管。”

我严肃地说:“坐下。”

她犹豫了一下,很不情愿地坐下来。

我望着她粉嫩的脸和天真无邪的眼晴,真是心疼。按理,管这个闲事对我并没有好处。如果袁主管知道我插手他的私事,一定会恼羞成怒,以后会增加我的工作难度。但我实在不忍心又一个含苞未放的花朵,走上我的老路!

所以,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秀秀,你知不知道,袁主管的年龄是你的两倍,他己经三十二岁了,并且,有两个孩子。”

没想到,胡秀秀淡淡地说:“知道。”

我怒了:“知道你还和他在一起?”

她却脖了一拧,倔犟道:“我的同学很多,但都不住在一个宿舍,甚至连吃饭都一起上下班,连话都好少说。在宿舍,我更不敢说话,随口一句话都要被别人打小报告。我好寂寞啊,只有袁主管能理解我。”

我有些气极败坏了:“他怎么理解你了?”

她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在他面前,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担心他打我的小报告。并且,他懂得很多,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

我脱口而出:“你知道,对于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子来说,不止和他在一起你会快乐,和同龄人在一起你也会很快乐的,比如张远方、顾寒……”

没想到,她一脸不屑:“我才看不上他们呢,他们什么都不懂。”

我耐心地说:“等他们到了袁主管这个年纪,他们懂得比袁主管还多的。你想,你和袁主管在一起能有什么呢?他有家庭,不可能娶你;他收入并不算很高,不会在你身上花任何钱的……”

听到一个“钱”字,胡秀秀的小脸立刻涨得通红,猛地站起身来,气极败坏道:“我才不要他在我身上花一分钱呢,那是对我的侮辱!袁主管早就说了,他很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完全是精神上的,绝不能和金钱扯上关系,以免玷污了我们的感情!”撂下这话,她便瞪了我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我立刻怔住了,想到当初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为了所谓纯洁的感情,不需要别人花一分钱,事实上,别人只是把你当成免费的、干净的“鸡”而已。这话虽然是事实,但也太恶毒了,等于骂人连“鸡婆”都不如!连我自己都受不了,如果和胡秀秀说了,她说不定会扇我耳光呢!

果然,从那以后,袁主管看我的眼光,就多了几分内容,甚至于有几次,我主动和他说话,他都懒得理我。胡秀秀看到我,更是远远地躲开!

我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便发誓以后再也不管这类闲事了。

因为我处理劳资关系有方,在别的公司罢工风起云涌的情况下,富步还能保持正常的运作,实在是非常难得的。现在,公司从员工、组长、主管甚至香港人,都对我尊重有加。

甚至连麦厂长都时常夸奖我:“杨主管,富步能有今天,你功劳可是不小啊。”

这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是,我感觉王董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的。特别这次从美国回来,他好像整个人都虚脱了似的。

一个周日的午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小杨,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立刻醒了,竟然是王董!

我赶紧一咕碌爬起来,看看手机,才两点,这个时候,他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对我不怀好意?但听他的声音很低沉,怀绪也不高,似乎又不像。

我疑惑地走进办公室,却看到办公室内灯火通明,王董和孙军及财务部的人正在吃盒饭。看到我,孙军冲我点了点头,收拾了盒饭,很快和财务部的人退了出去。

王董歉然道:“小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把你叫起来。不过,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想和你商量商量。”

我小心翼翼地问:“什么决定?”

他叹了一口气,将身子向后一仰,疲惫地说:“你知道,我们富步是做贴片产品的公司,面对的是国际市场的残酷竞争,再加上现在的金融危机,公司己经好久没做过大单了,只能零碎做些小单。再这样下去,恐怕也会步那些倒闭鞋厂的后尘了。”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你说过的,我们是NK的加盟厂商,订单不成问题。”

他苦笑了:“那是对外宣称的,事实上并非如此,公司的情况远没有那么乐观。比如做一双NK鞋,在中国生产成本是18美元,在美国市场价卖139美元,在中国专柜甚至可以卖到上千元人民币。除去中间环节,NK公司可以轻松赚到最少15美元的品牌费,而我们公司拼死拼活却只能挣到1美元的加工费,盈利空间非常小。所以一直以来,公司只能依靠劳动力低廉的优势,向下寻找发展空间,这也是珠三角‘三来一补’企业的普遍困境。我们必须以同等备用金做台帐抵押,银行才能开出信用证,这又加大了资金成本。现在,NK集团再次提高了门槛,要求我们公司降低成本,否则,下一批订单应试给别家,限期是明天早晨八点。”

我心里一紧:“这是最后通谍吗?”

他点点头:“这几天,我在中国和美国之间飞来飞去,飞得四肢都快麻木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疑惑地问:“为什么公司一定要和NK捆绑在一起呢?我们不接受他们的条件不行吗?”

王董坚决地说:“当然不行!我让你来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NK有核心技术,后面还会有一系列大订单。但是,如果我们这次拒绝降价,就意味着我们失去NK这个大客户了。NK也是吃准了我们的处境才开的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实在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太多了。NK除了在大陆有不少加盟厂家,在越南等地还有。当然,我们也可以想别的办法,可是NK毕竟是我们的大客户呀,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们怎么能丢掉呢?”

我立刻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能说服工人降工资?”

王董却坚决地摇摇头:“不要说降工资,降工资太难听了。但我刚才和财务算了一笔帐,如果我们每双鞋的代工费降低六美分,这一单就能做平。做平了这一单,就会为我们下面的单赢回时间,还有机会的。”

我吃惊的瞪大眼晴:“不降工资,你的意思是让他们白做?”

他不高兴地看了看我,再次摇头:“我怎么会让他们白做呢?我的意思是,让他们每天免费加两个小时的班,不要多,只要两个小时就够了,行不行?”

免费加班两小时竟然不叫白做,竟然不叫白做!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地说:“你的话,我有没有听错?”

他斩钉截铁地说:“你没有听错!”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提议道:“或者,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比如,暂时外发一部分给别的工厂加工?”

他坚决地说:“绝不可能!NK方面这批货要得急,质量也要求很高。如果发给别的厂做,出现一丁点差错,都有可能影响这批货的正常交付,也会影响进一步的合作。所以,我绝不能让这块到嘴的肥肉被别人抢去!”

我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

他坚决地说:“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知道这是个很艰巨的任务,让你去说服工人很难办到。但,只要你办到了,我马上升任你为行政人事经理,并将你的工资升到每月六千元!”

我一时有些头晕。人事行政经理、六千元月薪,这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没想到现在竟然就摆在我面前了。所谓的实现自我价值,不就是职位和钱吗?虽然这职位和钱,必须以牺牲两千多名打工兄弟姐妹的利益作为代价!但是,王董开出的筹码,实在是太打动我了。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尽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