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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捉奸成双


余倩走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想到这里,我心里便平衡了许多。但望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事,就这样离开,也许此生再不相见,心里还是说不出的伤感。对打工者来说,同事之间这种离别,也许就是人生最后一次相见了。很多人今生,再也无缘相见!

工作交接也不是很顺利。因为平时放在办公桌的一台小计算机怎么也找不到了,被扣除了入职时的保证金200元。虽然,那个半旧的计算机,市场价连十元都不值!

忽然意识到,打老板工就像被强奸,所有的反抗和挣扎,不但徒劳无益,也只能自取其辱!所以,我很顺从,非常顺从!

让我意外的是,去财务部结工资时,竟然看到了许小滚,她也是来结工资的。

我不解地问:“黄阿兰辞职了,你怎么也走了?”

她眼里含着泪:“我爸妈省吃俭用摆了一个菜摊子,没想到刚刚赚够本,就在进货途中摔倒了,医生说是中风,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再不能做重活了。我妈情急之下也病倒了,只好低价盘了菜摊子,带我爸回了家。”

我劝道:“那你要是辞职了,全家不是没有经济来源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现在的工资太低了。我认识一个业主,他一直想让我到他厂里做销售,说工资任我开,还会免费提供食宿。”

这样好的待遇,当然不是无条件的。相信以她的聪明和经历,亦是明白这一点的。这个一心想做“鲁太”的女孩,这个不向金钱和权势屈服的女孩,最终还是不得不向残酷的现实屈服了。

我同情地望着她,感觉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有时候,人的底线是由生活压力决定的。我现在不打算走到那一步,并不是我比她们高尚,而是生活的压力,还没有超过我的忍耐底线!

我感觉自己比她幸运,因为我有王磊!

辞职的决定,我并没有告诉王磊。直到办好手续,我才打电话给他:“我辞职了,等一下就回去。”

他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好半天,才轻轻地“哦”了一声。

我为了缓和气氛,还故意说了这句俏皮话:“你不要再生气了,以后我再也不逼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着扁担抱着走。”

他淡淡地说:“可你,并没有嫁给我呀。”

我情不自禁道:“我的心,早就嫁给你了。”

好半天,他才说了句:“你如此情深,我怕今生负担不起。”

我再想回什么,他却匆匆下了线。

王磊的表现,让我感觉到某种异样。我以为他还在生我的气呢,所以回到市区,尽管心情很低落,我还是在附近买了鱼。以前这个时候,他己经下班了,如果手脚够快,说不定做好了饭菜。想到这里,我心情好了许多,还轻轻哼起了歌。

没想到,我刚走出菜市场,就接到海欧的电话,这让我十分诧异。今天才周四,一般不到周未,他是不会打电话来的啊。

我连忙按了接听,忽切地问:“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迟疑道:“没、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我刚找了几份家教,给高三学生补习功课,以后你不用打钱给我了。”

我立刻道:“那不行!会耽误功课的!”

他坚决地说:“你放心,绝不会耽误的。”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突然道:“姐,这些年辛苦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的啊。最少,你还有我,还有妈呢。”

我不由笑了:“当然,还有王磊呢。”

他“哦”了一声,便迅速挂了电话!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以为是因为我逼迫他上了政法大学,还对我有意见呢,所以,并没有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只是担心因此影响了他的学业。

无论如何,海欧也能赚钱了,这让我很高兴,不由加快了脚步,想早点到家,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磊。

可是,我敲了半天的门,却始终没有动静。直到这个时候,我仍不疑有他,拿出钥题,轻松地打开了房门。让我吃惊的是,正对客厅的卧室门大开,一男一女并排躺在床上!男人是王磊,而女孩,我并不认识!

我从来没想到,这种粤语残片竟然在我的生活中出现。我甚至一度认为,因他不能给我正常的婚姻,主动离开的人,肯定是我!所以那一刻,我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收回,就这样表情僵硬着,站在原地,不能呼吸!

王磊立刻看到了我,在片刻的慌乱过后,立刻恢复正常,甚至体贴地对女孩说:“快穿上衣服,我们出去吃饭。”仿佛视我如无物。

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好半天,才哽咽道:“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感情,就不准备向我解释一下吗?”

他却无辜地摊摊手:“你都看到了,还有解释的必要吗?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小雅。”然后又对女孩说,“小雅,这就是我的女朋友杨海燕,不,前女友。”

“前女友”三个字,像一根巨大的刺,狠狠地刺进我的身体。我感觉心脏的某处,象是要开裂一般,疼得我差点儿跌倒。我赶忙扶住了门框,这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这时,女孩己经穿好了衣服。她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苗条、眉目如画、衣着时尚、气质脱俗,浑身上下青春逼人、风情万种,我感觉自己嫉妒地快要发疯了,恶狠狠地盯着她,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女孩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躲在王磊背后,娇声娇气地说:“她看上去好凶耶,不会打我吧?”

他柔声细语道:“不怕呢,有我在。”

他对她的温柔更让我气血上涌,恨不得与他们同归于尽!我很想打他一个耳光,或者把他大骂一通。但倘若他变了心,就算没有这个女孩,还有别的女孩是不是?就象当年沈州未婚妻说的那样,就算没有我杨海燕,也有王海燕李海燕是不是?

多年的失败和挫折,让我深深地知道:这个时候,我哭闹是错,静默是错,活着是错,甚至连呼吸都是错。最主要的是,这个男人,我仍然爱他,我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气质全无。

所以,我极力掩饰着伤痕累累的心,苦涩地问:“我不要求你有房,不要求你有车,甚至不要求婚姻,只想能和你平平淡淡过日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他点上一枝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终于说:“在广州,分手还需要理由吗?再说,我们都在一起两年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声嘶力竭道:“不,七年,我认识你快七年了。你知不知道,这七年来,无论我在谁身边,无论谁爱过我,但我只爱过你!”这话似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说完后,我望着手中的鱼,猛地扔了出去,不由自主地蹲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他仍然在抽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将我拥进怀里。我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女孩依偎在他身边,一脸幸福。我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强压着放声大哭的冲动,走过他们的身边,来到卧室,安静地收拾着行李。我把和他在一起以后买的东西全部留下了,只带走了自己当年的衣物,还有那个破旧的牛仔包。

走过他身边时,我看到他眼晴里满是哀伤,但犹豫了一下,终于什么都没有说。我迈着僵硬的脚步,走得很慢很慢。我希望在我走出这个门口时,他能回心转意。尽管明知,这希望等于零。

终于走到门槛了,我长长吸了一口气,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没想到,身后却传来他轻声的呼唤:“海燕。”

我蓦然回头,发现他和女孩的手己经分开,竟然脑子一懵,脱口而出:“你不想我走,想让我留下来,是吗?”

但他嘴唇动了动,却说:“天太晚了,你明天再走吧。”

我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但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沙哑着声音说:“如果你和她分手,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毕竟,这段感情,来之不易。”

我看到他的眼里满是哀伤,充满期待地望着他,没想到,他却避开我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冷冷地说:“对不起,我己经不爱你了。”与此同时,他重又将女孩拥入怀里。

我忍不住潸然泪下,哽咽道:“那么,请你再最后一次喊我海燕,好不好?”

恍惚之间,我看到他的眼圈一红,但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喊出来。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无声无息中,一点点裂成碎片!这个房间,我一刻都不能再呆下去,我害怕自己坚持不住,做出让他更加看低的事情来。我知道,生活是不相信眼泪的!现在除了坚强,没有任何人能帮我!我拼命忍住泪水,拖着行李箱,跌跌撞撞地摔门而去!

偌大的广州,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我强迫自己不去恨他,真的,一点都不恨。我一遍遍告诫自己:杨海燕,在这个世上,别人对你好是情份,对你不好是本份,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