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率领他的群臣后宫走了。曹飞也奉命去寻刘世光了。只剩下我与蔓青在这城中,一日三餐的生活。蔓青说:这客栈中消费这么贵,不如我们只寻房子租吧,还能省些钱。
我劝她说:生逢乱世,钱就是浮财,不要太在意。而且这客栈也不是贵到我们住不起,你就安心吧,你相公我有的是钱。
我们等到的第一个消息,是金人占了越州。越州离明州很近了,甚至有小股的金人游骑兵出现在明州近郊,引起了百姓的恐慌。
十几日之后,曹飞回来了。如果不是他喊我的名字,我几乎要认不出他来,简直就是一个乞丐,比乞丐还要脏上一百倍。我赶紧上前扶住他问:曹大哥,怎的这幅模样?
曹飞说:一言难尽,你先让我吃顿饱饭洗个澡,没有要紧的事,一会儿再跟你说。
我说:怎的没有要紧的事,我想听刘世光刘将军的消息。
曹飞边往客栈方向走边说:畏敌不前,找个借口按兵不动,你还想听什么?
我得到了答案,却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刘世光也算武将世家了,没想到却没有遗传一点他父亲的好战基因。我只好回客栈,与蔓青一起耐着性子等曹飞洗澡出来。好容易等到了,我刚要开口,曹飞马上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不知道,没办法告诉你。你是云州人,不了解刘世光很正常。我们中原之人,都听说过他的大名,是一个典型的坑爹二代。
我问:怎么讲?
曹飞坐下说:刘世光升官迅速完全是因为他的父亲,年轻轻就成了军中大员。当年大宋与大金海上之盟,刘世光父亲率军攻辽,没想到被辽军围困,发书求救于儿子,没想到儿子迟迟不到,父亲拼死才突围出来。
我说:我接触刘将军的时候,正是皇上来江南以后,刘世光带着万余人来投奔,皇上手中正无兵可用,一看他来了,高兴的合不扰嘴,因此他才得以升为平寇将军。
曹飞说:依此来看,皇上识人不准啊。先是杜充,后是刘世光,都不堪用。
我说:莫议朝政,当心隔墙有耳。
曹飞冲我笑笑说:我要去补觉,这些天快累死了。
我说:不能睡,你还有其它情报没跟我说呢。
曹飞站起来:所以我要补觉,好有精力守城。
我惊讶的问:金人要攻打明州?
曹飞说:不知道!
然是他扬长而去。我看了一眼蔓青,她幽怨的看着我问:这样逃跑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说:人心不足蛇吞象。等金人发现吞不下大宋了,日子就安稳了。
蔓青说: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我说:会的。
一直以来金人都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抵抗,可谓是势如破竹。赵构在明州的时候,已经下了诏让张俊率军来救,这明州附近也只有他一支军队,张俊闻讯马不停蹄赶到,驻扎在明州城外,赵构却早已入海逃的不知去向。但对于城中百姓来说,却多了一份安全感。
曹飞嚷着要去协助城防,我也没有劝,任他去了。已经是一年的年末了,金人没有南下的时候,我大宋该张灯结彩庆祝新年了,然而这一年百姓都没有心情过年,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尽管大家都不期望,金人还是来了。
大年二十九,我上街切了一条腊肉,打算回去借客栈的伙房给蔓青做一下我们云州的家乡小吃肉夹馍,忽然听到天边隐隐的传来行军号角的声音,感觉地面有微微的颤动,这时城防的铜锣敲响,这代表发现了敌军。一时间街上的人都慌了神,乱纷纷的跑开来,我赶紧一路狂奔回去找蔓青。蔓青在客栈中正等我,见我回来了第一句就问我:要打仗了吗?
我说:可能吧。咱们就在这客栈中,不要出去。
蔓青说:你去看看城防吧。曹飞曹大哥都去了,你不去不合适吧。
自从上次丢了蔓青,我再也没离开她。现在大敌当前,也是该尽一份力的时候了,没有国何来家,我叮嘱她说:你不要乱走动,一定要等我回来。
蔓青点点头,于是我抓紧时间登上了城墙去寻曹飞。我猜他一定在正对敌人之处,果然让我猜中,曹飞看见我也很惊讶,问:你怎的来了?
我说:助你一臂之力。
我们两个相视而笑,这时听到一个将领喊:准备!
曹飞塞给我一把弓说:快,一会儿来不及了。
外面,金人的前锋正在抗着云梯往这里奔。待他们近些了,将领喊:放!
无数箭矢射倒一大片金军,但他们如潮水般涌上来,很快就变成了城墙争夺战。
打这样的仗,我太有经验了。去年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防守,都被金人一一夺了,但我还活着。老兵金贵,就金贵在打出了经验,知道怎样高效对敌。但城防的军士都久不经战事,还有很多临时招蓦的百姓,因此有些城墙就被突了上来。曹飞喊一声:看我的!
只见他三两步奔过去,抗起一个金兵直接把他扔下城墙,又抱住一个扔下去,他高大又有力气,接连扔了五六个,最后一使劲,把云梯推倒了。
曹飞冲我笑笑,我不甘示弱的喊:看我的!
我拔出无定锥,施展我的刺杀之术,顷刻间将另一边突上来的十几个金人刺倒在地。
我们隔着几个城垛哈哈大笑,只听得城外一阵喊杀声,是张俊的兵杀到了。
战争持续了两个时辰,张俊虽然平时有贪生怕死之嫌,这次硬着头皮上,属于不得不战,三十六计中有一句备水一战,再符合不过了。他以勤王的名义到了明州,身后就是大海了,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张俊也是拼上了全部家当,只是因为他与杜充有一点不一样。
张俊要脸。换句话说,好面子,不想丢人。
没想到只是他这样目的不纯的想法,却让他的部下拼死挡住了金人进攻。曹飞喃喃的说:我们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说完他竟然一跃顺着金人的云梯滑了下去,我一把没抓住他,只能看他滑到金人堆里,我身边的军士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