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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十一章 寻回蔓青


  杜充说禁岳飞十日兵权,到第六日,便抗不住了,因为金人没有往临安方向,而是连破了乌江、和州、马家渡、太平州,一路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打到建康了。

  乌江是长江水系一个重要渡口,和州右挟长江左控昭关,没想到这两个地方轻易的就丢了;马家渡以后一马平川,能阻挡金人的,也只有发达的江南河流了。

  杜充慌忙请来岳飞,又点了几名将军,在建康城的演武场召集众军,做战前动员:诸位都是我麾下最能征惯战之将军,现在金人离我们已经很近了,报效朝廷的时候到了!现在我命,岳飞依旧统领旧部,配合陈淬抵挡金兵,王谢作为陈淬副将,尽心辅佐陈淬,将金人拒之于建康之外!

  众将领命而去,岳飞又拿回了兵权,抓紧时间采购军用物资,他的兵被杜充收回后,基本的铠甲都没收了,也不怪杜充眼馋,如今能靠战争从金人手里夺取物资的,除了韩世忠,也就是岳飞了。张宪赶过来和我告别,一见面就给我鞠了个躬:云先生,此次北上尤其凶险,我怕以后再也没机会见你,特来拜别,感谢云先生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我连忙扶他起来:说的这是什么话,等赶走金人,恢复了大宋河山,我还要与你一同老去,等我们生了华发,一起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多好的生活,怎的就来拜别呢。我也知道金人势大,完颜宗弼与我还有不共戴天之仇,希望你们这次能将金人阻挡住,解救这一城百姓。

  张宪说:那是自然。

  我问:金人到哪了。

  张宪说:过了乌江,先头部队已经快到建康了,所以杜充才慌了神,前几日还活灵活现的要关岳将军禁闭,现在就又求到岳将军了。

  我惊讶于金人怎么来的这么快,仿佛又是一路没遇到抵抗一样,不禁感慨到:想当年楚霸王项羽,兵败乌江,宁肯自刎也不过江,怕江东父母耻笑。我大宋现在都败到这种程度了,皇帝都跑到了大海边上,还在想着下一步往哪里跑,我大汉子民是越来越没骨气了。秦汉时多霸气,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隋唐时多傲气,天下之大,莫不以归属大唐为荣耀,你再抬眼看看现在,我大宋江山都破落成这样,可叹,可叹!

  张宪说:云先生莫急,我们这就打回汉人当初的荣耀!

  张宪匆匆去了,大军出城,百姓夹道相送。这一仗关乎江南太平,金人十万之众,杜充只遣了四万,加上岳飞一万多,也只到金人一半,虽是如此,我也相信岳家军实力,只要陈淬不掉链子,打平就没有问题,如果陈淬再不怕死,胜算就有了七八成。

  大军北上,杜充邀我去他府上,我推辞了一下,杜充又派人来请,我只好过去。一进厅门,杜充就忙拱手笑:云先生可算来了,我还怕请不动呢。

  我客气的回了礼:不知杜大人邀我来何事?

  杜充伸手说:坐。

  于是我坐在侧座,仆人看了茶,杜充说:有一事需向云先生言明,还请云先生不要生气。

  我说:杜大人但讲无妨。

  杜充说:你确定不生气。

  我心想杜充这人还真是婆婆妈妈,一点也不像当朝宰相,只好说:我发誓。

  杜充于是放了心,舒了一口气说:蔓青姑娘在我府上。

  犹如晴天霹雳,我一下子就怔住了,我寻了这么多天的蔓青,杜充一直信誓旦旦说被金人掳走的蔓青,居然会在杜充府上!一股无名火从心头升起烧到脑后,我的脸发热发红,随时要爆发,我咬着牙说:请杜大人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杜充说:我是怕城中还有金人奸细对蔓青姑娘不利,所以把她藏了起来,你放心,蔓青姑娘好好的,在我府上还胖了几斤呢。

  我冷笑道:怕是杜大人当初以为我死了,于是想强占蔓青吧。

  杜充脸色一变,我就知道我猜对了,杜充被我说中,神情变得不自然,说话都不利索了: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后来知道云先生还活着,就真的是尽心照顾蔓青姑娘了。

  我问:为何瞒我这么久。

  杜充长叹一口气:不知道如何向云先生解释啊。

  我又问:为何现在告诉我?

  杜充说:先让你们相认吧。

  杜充叫了仆人把蔓青领过来,过了一会儿蔓青来到堂前,看到我不禁扑了上来,抱住我哭。我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安慰她说:不哭了不哭了,这不是好好的吗,杜大人可曾欺负你?

  杜充赶忙解释到:哪敢,你说无论天涯海角都要杀了欺负蔓青的人,我哪敢。

  蔓青擦了一下眼泪说:掳我到府上第一天还安慰我,第二天就想欺负我,我拼死护住了。

  杜充缩了缩脖子,谗笑道:误会,纯属误会,后来我知道云先生还活着,就真的没有这个念头了。

  我怒视着杜充,问: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杜充沉吟了一下,说:实不相瞒,我打算引兵出城,再也无法隐瞒蔓青姑娘的事,才不得以向云先生坦白,还望云先生以家国大义为重,既往不咎。

  我愕然。杜充一向贪生怕死,怎的要主动出击了?莫非赵构给他封了宰相,让他位居群臣之首激起了他的羞耻心?还是岳飞的坚持让他看到了武人的不屈,决定换个活法?无论哪种情况,都值得我对他表示敬重,于是我对他深深鞠了个躬,说:愿杜大人旗开得胜!

  杜充哼哼唧唧的说了几句,我没有听清,我急于和蔓青叙旧,便对杜充说:在下先告辞了。

  杜充站起来说:我送二位一程。

  杜充亲自送我们出了府,倒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我们回了客栈,引荐了曹飞,曹飞见蔓青回来了也大喜,忙问这些日子蔓青在哪里,我说在杜充府上,曹飞坐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问他:你怎么了?

  曹飞叹了口气说:我的情报工作没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