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嘀咕什么!”云长山黑着脸吼道。
韩容生讪讪的说:“没事,没事,那个花魁选拔快开始了,曲苍来问一声何时出发。”一边说,一边对曲苍挥了挥手,示意他去一旁等待。
“花魁?红纱阁?全城的文人雅士大都去参加,你竟然要去,不怕被戳脊梁骨吗?”
韩容生没想到云长山知道的还挺多,大大咧咧的回道:“怕什么?之乎者也可吓不死我。”
云长山正想呵斥,却被云璃儿抢了先:“父亲可去参加?”
原来,红纱阁几乎给望城有名望的人全都发了邀请。当然,像云长山、尹相州这类人,绝对不会参加的,故此,能到现场的大部分是年轻一代。
云长山像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不去,为父若现身,指不定被多少人围着,告这小子的状。我劝你们也不要参加了,免得横生事端。”
韩容生当即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早晚要出门,总不能躲一辈子。”
开玩笑,好不容易等到尹杰寂寞难耐,走出家门,去了红纱阁,怎能放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云长山不再劝阻,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差能差到哪里。
一顿团圆饭过后,韩容生和云璃儿回到小院,准备去参加红纱阁的花魁会。
两人走后,云长山面现担忧之色,对莫殇说道:“莫先生,那小子消停不了,红纱阁鱼龙混杂,您暗中跟随,主要保护璃儿的安全,至于那小子,不必理会他。”
莫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一番梳理后,韩容生一行人出发,当然还是固定的四人,云璃儿、小青与韩容生、曲苍。
不过,见曲苍依旧一身王府护卫着装,韩容生急忙拦住他,让他去换一身便装,不要让别人一眼看出是武王府的人。
一路上,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日期,还以为到了春节。
红纱阁门前早已停了满满当当的马车,人群蜂拥而入。没有被邀请的行人纷纷驻足,对红纱阁望眼欲穿,满是羡慕。
倘若平时,门前定会站着一群穿着简陋,花枝招展的女子揽客。可今日不同,虽依旧为女子,却个个穿着得体,举止大方,丝毫看不出烟花之地的俗气。
韩容生四人拿出名帖,递给门子,门子一看,顿时谄媚的说:“郡主、郡马爷大驾光临,红纱阁蓬荜生辉,快里面请。”
一进门,便是宽敞的大厅,此时,里面已人头攒动,除了少数大腹便便的商人富贾,大部分都是羽扇纶巾的读书人。
大厅中,不规则的陈设着许多桌椅,桌上摆满了吃食、酒水,小厮在人群中窜行,谁有需要,便招呼一声。
大厅最里面,搭设了一个到人腰部的台子,类似于舞台的样子,所有参选的清倌人将一一登台,或吹拉弹唱,或拿出自己的一篇诗词歌赋。台下的人若是喜欢,可以给予赏银,若是没有银子,也可当场作下诗词,送与清倌人,谁得到的赏银或诗词的价值高,便为魁首。
当然,一般都是看银两的数目,诗词对红纱阁来说,只是吸引人气的手段而已,待结束后,那些诗词没准就填入坑灶,引火用了。
韩容生对曲苍低声耳语一番,曲苍带着诡异的表情,消失在大厅。
此时,已有不少人发现了云璃儿与韩容生,他们纷纷避让,似两人是瘟疫一般。
“那就是辱骂先生之人。”
“郡马爷?”
“韩容生?”
“听说王先生便是被他气病了,尹公子也晕倒在武王府门前。”
“此等败类,怎好意思出现在我等面前。”
……
发现的人越来做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只见,一名书生打扮的人跳了出来,指着韩容生吼道:“姓韩的,你竟然敢出来。”
他这一吼,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众多文人上前围堵,韩容生顿时成为了公敌。大厅中瞬间安静,皆愤怒的瞪着韩容生。唯有些不知情,或者不想参与的人,充当吃瓜群众。
韩容生上下打量此人,问道:“你是何人?尹杰的狗腿子?尹杰呢?怎未见他?”
那书生回道:“我乃应同学堂学生,与尹杰素不相识,他来与不来,干我何事。我只为,先生被你辱骂一事。”
原来是应同学堂的学生,据说,事发初,应同学堂的学生们听闻此事,皆义愤填膺,也想如尹杰一样,去往武王府讨要说法,幸亏王若岚及时出现,好说歹说,压了下来。
如今,中秋节应同学堂放假,他们被邀请来此,见到韩容生,自然再也无法忍耐,出面指责。
韩容生得知他们是应同学堂的学生,和尹杰不是一路人,顿时没了脾气,人家是真心为了恩师,不像尹杰那厮,心怀不轨。
“你们没有听闻,本郡马早已去王家,给王先生赔礼道歉了吗?”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有些人倒是听说了此事,但内中详情却是不知。
韩容生遥望四周,想要找个能作证的,比如王应同本人,哪怕是王若岚也好。
但是,两人的身影没找到,反而看到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谁呢,就是那天同样在场的严子升和俞显。
韩容生差点笑喷,那么大岁数,还来这里凑热闹,不怕被人笑话。
此时的严子升和俞显,正与几位老者坐在一起,伸着头看向场中,见韩容生看了过来,对视的一瞬间,急忙转头。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韩容生,怎能轻易放过他们。
“严先生,俞先生,两位在就太好了,快来帮学生作证,赔礼道歉之时,两位先生正好在场。”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转移到严子升和俞显两人身上,目光中掺杂着怀疑。
严子升和俞显尴尬不已,他们还未完全相信韩容生,更不愿意此时出来作证。不过,不愿归不愿,哪里还有退路。
无奈之下,严子升只好起身说道:“郡马爷送了王兄一副猛虎啸山图,作赔礼道歉,当时我二人确实在场。”说完,恶狠狠的看了看韩容生。
此话一出,应同学堂的学生皆无话可说,抱拳道:“原来如此,是在下唐突。”
韩容生大气的挥了挥手。
应同学堂的人,怒气消了。但是,站在尹杰一方的读书人却不肯罢休。
此时,又跳出一人说道:“难道就这样算了,辱骂王先生,打了尹公子,便是不将我们读书人放在眼里,你还欠我们读书人一个交待。”
韩容生当即笑了出来,他等的就是尹杰的狗腿子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