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文人们,纷纷起身,向韩容生逼近。
韩容生笑着挥了挥手,身后突然跳出十多名以曲苍为首的护卫,皆手按刀柄,一脸的杀气腾腾。
“擅闯王府者,杀无赦。”护卫齐刷刷的声音,吓的众文人两腿发软,当即开始后退,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出戏自然是韩容生提前排练的,只为了吓破他们的胆。
尹杰作为带头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色厉内茬的说:“郡马爷,你太过分了,我等前来王府拜访,被你挡在门外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对我们打打杀杀。”
此时,远处聚集了许多行人,对着武王府指指点点,也有好事的,期盼着真的拼杀起来。
“本郡马何时说过要打杀你们,王府护卫自然要保护王府安危,只要你们不进这个大门,便不会动你。至于拜访,还是免了。你以为王府中人都像尹公子般闲的蛋疼,一天到晚不是吃喝玩乐便是窝在那红纱阁内,潇洒快活。总之,我们武王府个个身负重任,没时间陪你玩。”
尹杰觉得,让韩容生说话就是错误,还是直奔主题的好,否则三两句便将他的老底全掀了出来。
“郡马爷,我等是来讨要说法的,闭门不迎,是不是做贼心虚。”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附和。
“讨要说法?讨,乞讨,讨饭,理应卑躬屈膝。尹公子不但雄赳赳气昂昂,而且聚众在武王府门前闹事,是何居心?难不成想刺杀王爷?”
乞讨!刺杀!尹杰觉得心脏被重锤击打过一般,供血不足。
“胡说!信口开河。郡马爷,你先是辱我恩师,又打了尹某,是何居心,置天下文人于何地。想我家师,曾任国子监博士,桃李满天下,为大云国教出了多少人才。而你,韩容生,竟当面辱骂恩师,你……根本是瞧不起我等读书人,依仗武王府权势,胡作非为。”
尹杰声泪俱下,使得远处行人如感同身受,纷纷指责。
“尹公子的恩师是谁?”有人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应同学堂的王老先生,我家小儿如今正在应同学堂启蒙呢。”
“如此德高望重之人,郡马爷怎能辱骂。”
“想必是武王府的权势,给了他勇气。”
“真是狼心狗肺。”
“……”
一时间,义愤填膺的人越来越多,唯有少数人保持理智,不肯相信尹杰的一面之词。
韩容生扣了扣耳朵,说道:“内里详情,本郡马懒得解释。还是那句话,离王府大门远一些,刀剑无眼啊。”
“你……”韩容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人着实无语。
许多人觉得韩容生是默认了,更加嚣张。
“无耻。”
“下流。”
“无法无天。”
尹杰见深得人心,越发的自信,嗓门高了几分。
“郡马爷,我等都是读书人,知礼数,不为难你。只要你肯向恩师磕头请罪,再向我等文人道歉,此事便揭过去,如何?”
韩容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有立即回应尹杰,而是对着曲苍耳语。众人见状,急忙后退,生怕护卫真的动手。
曲苍不知听到什么,点了点头,转身向王府内走去。
韩容生这才看向尹杰,不屑的说:“呵呵,王老爷子那边,本郡马自有交代。本郡马的确打了你,却是你先动手,纯属自卫。至于向你等道歉,还是算了,说句不好听的,你尹杰算什么玩意,能代表天下文人吗。难不成,你尹杰去红纱阁玩过以后不给银子,非要让人家向全天下文人去要,哪有这个道理。”
尹杰脸色难看,正要反驳,韩容生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说起红纱阁,尹公子一定相当熟悉,恐怕早已将那里当成第二个家,里面的姘头想必也是数不胜数。尹公子有时间在这里消磨,不如留点精力,免得太过劳累,猝死在红纱阁的某个房间。”
尹杰听的脸色发紫,远处的吃瓜群众也都忍俊不禁,这郡马爷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胡说八道,太过分了。尹某再说一遍,郡马爷只要向恩师磕头谢罪,再向我等文人道歉,此事便掀过去。”
韩容生笑了笑,说:“本郡马也再说一遍,离王府远一些,刀剑无眼。”
尹杰见韩容生根本不拿他当回事,转过身,义愤填膺的说道:“诸位兄台,你们都听到了。郡马爷……呸,韩容生这厮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心高气傲,狂妄自大。今日,我们要让全天下人看看,我等文人不惧权势,与强盗行径死磕到底。”
随着尹杰的发言,众多文人的气势竟又提了起来。
韩容生老神在在,也不离去,静静地看着尹杰众人,似在等待什么。
不一会,只见曲苍带着几个下人,抱着桌椅,放下武王府的门楼下。接着,又有下人手端饭菜,摆满整个桌子,大鱼大肉,瓜果青菜,十分丰盛,甚至还有一坛酒。
韩容生坐在椅子上,舔了舔嘴唇,笑着说:“今日天气宜人,便在这里吃饭,好酒好菜配以微风拂面,舒坦,舒坦啊。”
尹杰众人看得眼都直了,对比方才自己吃的饭菜,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韩容生接着说:“曲苍,别客气,你也坐下吃。”
曲苍自然不会客气,一屁股坐下,掀开酒坛的封盖,先给自己倒了一碗,才给韩容生倒。
韩容生的脸瞬间耷拉下来,特么的,哪有先给自己倒酒,然后才轮到主子的。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一脸享受的咀嚼,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虽然不大,却正好传入尹杰众人的耳中。
“渍渍渍,看看这片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真是人间美味,王府的厨子手艺就是好。”
接着又夹起一根青菜,说道:“你再看这青菜,水汁饱满,色泽诱人。”然后放入口中,努力的吧唧嘴,声音极大。
尹杰众人皆不约而同的咽着口水,越发觉得方才他们所吃,与猪食无异。
韩容生每吃一口,都要讲解一番,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突然想起,在原本的世界,有一种直播吃饭的形式,被称为吃播。与他此时的模样几乎相同,无非是由网络传播退化成了面对面,相对原始了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