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穿过十字路口,对面就是步行街,等红灯的那一会儿,丘哲点了根烟眯着眼睛凝视路上的人潮,见街上灯光闪烁,人头攒动,回头颇有兴致地向众人说:“难得出来一趟,不如一起到街上逛逛。”
“好啊!”看老大心情不错,大牛几人齐声应道,在附近的超市找个位置将车停下,众人纷纷下车。
丘哲先给苏菲打了一个电话,随后才从车里出来,领着众人向步行街慢悠悠地走去。
晚上九点多的步行街灯火通明,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嬉笑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商贩的叫卖声,不时见到年轻情侣挽手而过,手上拎着购物袋,脸上挂着幸福的喜悦。
与路上行人相比,丘哲一行人步伐走的有点沉重,没有往日里的轻松,一个个显得心事重重。
从众人的脸上,聂飞能感到此事不同寻常!隐隐猜出多半是因为刚刚在金玉楼的事,虽然并不知道蜘蛛他们到底跟丘哲说过什么,但能让幻境酒吧这帮人如此头疼,事情肯定不小!估计牵涉还挺广的!
该不会想让自己赔钱吧?聂飞想到上次自己一瓶子砸下去,耳环男可是脑袋开花的,现在医药费这么贵,没有三几千恐怕下不来,那帮人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岂肯善罢甘休,摆这一桌酒那是给丘哲面子,可没说也包括自己呀!
这么一想,聂飞心慌不已,自己就一学生,平时就一点买早餐的零用钱,去哪凑那一大笔医药费,如果真要自己赔钱,那真的是要命了。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又不太可能,如果对方管自己要钱,他们不应该跟丘哲说才对,要找也应该是找他这个当事人吧。
难道说金毛等人已经把自己当做是丘哲的小弟啦?素来江湖恩怨,都是小弟惹祸大哥背锅。他们是知道自己没钱还不起所以才找丘哲负责?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好。
稀里糊涂入了会,又欠这么一个大人情,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抽身。突然间聂飞有点郁闷,人家入会都是头顶三柱香,在关二哥面前三跪九叩心甘情愿的,可自己这也太不像样了吧,毫无仪式感可言。
最重要的是没问自己同不同意啊,难道说现在道上也响应国家号召,反对大操大办奢靡之风,提倡一切从简啦?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悲哀了,聂飞想,不知头不知尾地就跟了他们混,似乎不是什么好事耶。
众人倒没有留意聂飞的情绪变化,一行人叼着香烟默默走在步行街,路上的喧嚣都与他们无关,每个人都默不作声,大牛更是眉头紧锁!
沉默半响,张良实在忍不住道:“哲哥,你说金毛他们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
“还能安的什么心,叫我们一起合作搞生意,摆明就是想拉我们入伙呗。”丘哲还没开口,大牛就说道。
张良说:“不过他开出的条件,还是蛮诱人的,你看啊,人手货源全部都由他们提供,我们只负责场地,所得利润五五分成,这样算算,我们还是赚了大头!”
“张良你说什么呢?”大牛瞪他一眼:“这算哪门子生意?分明是要将我们往火坑上推。”
张良嘟囔道:“但世道就这样,你没看见现在已经有很多地方都在做吗?这说明市场需求很大,所以如果我们不做,别人也迟早会做。”
大牛发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小心老子揍你!”
张良辩解:“难道不是吗?大家出来不都是为了挣钱吗,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而且对方开出的条件那么公道,如果这样我们有钱都不赚,那说不过去呀!”
“张良,你找死!”听了张良的话,怒火中烧的大牛作势要打张良。旁边的人赶紧劝住。
“好了!不要吵了。”猛吸了口烟之后,丘哲将烟蒂一扔,再用脚踩了踩,抬起头说:“都是自己兄弟,别伤了和气。”
“可是哲哥,你难道没听见,这王八蛋他……”大牛愤怒地道。
“我知道,别说了!”丘哲拍了拍他肩膀,然后转过来对张良说:“张良啊,你的心情我理解,出来打工谁不是为了钱。不过你也别怪大牛,他也是为你好,金毛他们那些东西我们不能碰,一碰就回不了头了。”
聂飞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这才有些明白,感情不是在说我的事,这么一想,心里顿觉轻松不少,还好不是来要钱的,不然自己真的只能钱债肉偿了。
但他也仅猜出来个大概,不知道大牛等人到底在说什么。似乎是金毛找他们谈生意,聂飞用肩膀碰了大牛一下:“你们说了半天,到底在说什么呢?做什么生意,很好赚钱吗?”
“毒品你做不做?”正在气头上的大牛没好气地说。
毒品?一听这两个字聂飞心底直冒冷气,黄赌毒的危害全人类都知道,而其中又以毒品最为严重,多少家破人亡众叛亲离的人间悲剧,都是因它而起,聂飞光想想就毛骨悚然。
原来以为这类东西隔自己很遥远,不承想它就在身边,而且还离得如此之近,聂飞发现自己说话舌头都在打颤:“毒品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就好!”大牛说,然后冲张良喊:“你看连聂飞这个小学生都知道的事,张良,你怎么就不明白。”
“大牛!”丘哲喊了一声:“别说了!”看他那语气,显然是责怪大牛跟聂飞说了不该说的事!
在一个学生面前提及毒品,就事件本身,已经让人足够震撼,毕竟少年心智不够成熟,说出来只会被吓到,丘哲不想让聂飞介入其中。
这时,后面有一人将话题接了过去:“哲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丘哲反问,随后回过头看着对方。
这人叫张思成,是丘哲几个兄弟之一,只听他说:“按理来讲,跟我们合作这么大件事情,怎么也应该找个能说话的人来跟我们谈才对呀,怎么会是金毛提出来的呢?而且就拿今晚在座的人来说。蜘蛛的地位就在金毛之上,要说也应该由他来说,几时轮到金毛那小子。”
大牛一拍大腿:“对呀!你不说我也觉得奇怪,蜘蛛是金毛的老大,按理说那小子不会不懂规矩,怎么今天说话那么毛糙,而且听金毛说想跟我们合作时,蜘蛛明显愣了一下,好像事先全不知情!”
下边人随即呼应:“对,我也看见了!特别是提到利润分成时,他更是眉头直皱,似乎对金毛提出的方案很反感。”
今晚带出来的五个人都是丘哲多年的兄弟,大家一起共事多年,虽然工作上职位高低不同,但感情十分要好。而丘哲向来注重兄弟情谊,加上不拘小节的豪爽性格,向来都很受众人尊重佩服,所以但凡有事,大家都愿意跟他掏心窝子。
聂飞回想了一下临走的时候他在金玉楼门前看到的景象,想了一想补充几句,将蜘蛛似乎不妥金毛的事讲了一遍。
“这样看来,这似乎不是蜘蛛的意思。”听完聂飞的话,众人分析。
“不是他又会是谁呢?蜘蛛是天上人间的人,这几年附近的夜场就以幻境酒吧跟天上人间生意最为火爆!而其中天上人间与毒品沾边,但每个月的营业额只与幻境酒吧不相上下。”
大牛满腹牢骚地说一通,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难道说是那边的人已经开始眼红咱们,所以像金毛下这样的小混混也都蠢蠢欲动,想来分一杯羹。”